今天,她走不了!
这是男人对她下的最后通牒。
软的不吃,那就只好来硬的。
让她留下来,这就是他出现在此的唯一目的!
乔樾唇角犟成了一条直线:“如果我说,我今天就非得跟他走呢?”
好,很好!
话一落,男人揽过她的肩,往前一扣,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也不废话,一把顺势夺过她手的包。
将人强势地控制在身前,开门,从隔间走出去。
但他并不是带她从卫生间的门出去,而是一道暗门。
一打开就是一条长廊。
怀里的女人实在是安静,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顺从得可怕,刚察觉到不对劲,禁锢在她身前的那条手臂骤然传来刺痛。
低头一看,一把小巧尖锐的刀刺进了他的手臂,刀身泛着冷光。
他不让她走,她偏要走。
趁他还未反应过来,乔樾弯起手臂,手肘用尽全力往后一顶。
郭奕舟腹部骤疼,不瞬,拧紧了双眉。
乔樾一转身就轻易挣脱开了他的束缚。
站在他的面前,距离一米的距离停下。
手里握着刀,刀尖向下,暗红的血液在刀尖滴落。
她没有跑,是因为知道,一出去,等待她的,将是他一早就安排好的人!
他只要想留住她,多的是办法,根本就不用和她废话这么多,甚至在出境的时候,就能将她拦下。
他一直以来都对他们的感情很有自信,自信到同意和她离婚自以为他们就能重新开始。
也自信到认为她到了世界的任何角落,总会有回来找他的那一天,他就是她最大的牵挂。
而今天,他也只需要低头和她认个错,放下所有尊严,卑微如尘,她就一定会感动。
他笃定了,这一年,她在别的男人身边并没有归属感,过得一定是惊心胆战的日子,正需要这么一个人把她从沼泽里拉出来。
可是他错了,错得离谱。
乔樾望着他沉郁微微泛红的双眼,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眼神坚毅:“你要是敢阻拦我离开,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郭奕舟站在原地定定地凝着她,从她眼里真真切切地看到她要走的决心。
也感受到,他们这次可能真的会彻底结束。
半晌,他哑声道:“乔樾,值得吗?”
他问她,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值得这么伤害自己吗?
乔樾扯了一下唇:“值不值得,也不应该由你来评判,你没资格管我,我就算要去寻死,都和你没一点关系。”
郭奕舟轻笑:“他究竟有哪里好,就因为他肯花心思讨好你?”
“你总有一天,会看清他的真面目,但我现在不可能再让你这样执迷不悟……”
话未落,面前的女人双腿一弯,竟就这样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那把沾着鲜血的刀还被她架在自己脖子上。
乔樾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放我走吧,不要为难我,世界上比我好的女人很多,愿意爱你,愿意以你为中心的更是数不胜数,我们真的不可能再重新开始了。”
她这一跪,刚才还不如直接将那把刀插到他胸口算了。
“娇娇,我今天是不会放你走的,我说过,以后会做一个好丈夫,就一定能做到……你起来!”
他想去扶她,却又不敢上前,怕她真的伤害自己。
乔樾眼底没有任何色彩:“不要再做这些徒劳的事情,没有用的,这一年里,我每次想起你,都是那些没法闭眼的夜晚,甚至在梦里,我都还在想方设法讨你开心,可依旧没有得到你的肯定,讨好一个人,真的太累了……”
郭奕舟几乎就要喘不过气,微颤着的手伸出去。
乔樾没有躲,放下刀,“不是你的问题,我知道的,换做是谁,要被迫接受一个人,和她结婚和她生活,被拴住一辈子,我也会觉得挺恶心的,想让她尝尝这个代价的滋味,我能理解你。”
郭奕舟扶住了她的肩膀,哑声喊她:“娇娇,我不会了。”
乔樾被扶着站起,冲他无力地笑了笑,然后投怀送抱:“让我走,可以吗?”
……
沙发上的男人心头跳得实在厉害,倏地停下在键盘上的手,看了眼时间,“她怎么去那么久?”
苏意说:“小姐今天生理期,可能是因为肚子疼。”
沈斯言预感不好,示意她进去看看。
苏意还未迈步,他又转而道:“我亲自去。”
反正这里的卫生间也没有别人。
再说了,他和乔樾即将成为夫妻,也没什么好尴尬的。
刚起身,就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影从卫生间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整个人的状态比进去之前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沈斯言顿时变得手脚忙乱,既想去端杯热水,又想先过去抱抱她。
乔樾已经先一步来到他面前,苍白的唇扯开:“什么时候登机?”
“十五分钟后。”沈斯言将水杯放到她手里,“刚想去找你,怕你在里面因为生理期晕倒了。”
乔樾捧起水杯喝了一口,声音有些沙哑:“这次来还好,也不是每次都那么疼。”
沈斯言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放下,低声道:“有没有什么诀窍,让它每次来都不疼?”
乔樾怔了怔,随即瞥见他眼底的色泽,坏坏的,她瞪了他一眼,然后漫不经心道:“应该和这个没关系吧。”
有xing生活,也有可能会痛经。
沈斯言搂过她的肩,贴在她耳边轻笑:“我听说平时有,到了生理期可能会没那么疼。”
乔樾问:“你前女友就是靠你平时的功劳吗?”
沈斯言跟她坦白:“其实我没有前女友。”
“那就是……”乔樾挑眉,“那种关系?”
“姐姐想多了,我的初吻是给了你。”
乔樾震惊,但道:“我才不信,你接吻的技术又不差。”
沈斯言笑而不语。
很快,地勤人员来通知可以登机了。
走过廊桥,男人就在落地窗前,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上了飞机。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天空的颜色和他眼底的色泽一样阴暗。
乔樾坐下,扣好安全带,等待起飞时,望向窗外。
时间流逝得太慢,直到飞机起飞。
才在想,其实她很想逃离现状,可是哩哩在,她不得不回去,但就算没有哩哩,她也要和郭奕舟彻底告别,所以,她没办法选择他的帮助。
沈斯言抬手将挡在她额前的头发撩到耳后,打量着她,歪一歪头:“我怎么觉得姐姐好像有心事?”
从上飞机到现在都一言不发。
乔樾从窗外转回眸:“想哩哩了。”
她靠了过去,“她还那么小,亲生母亲却离开了她……”
沈斯言喉结一滚:“她有我们。”
乔婉当时生产的时候,出了意外,羊水栓塞,来不及抢救撒手人寰。
“我也想她。”乔樾小声呢喃,“她怎么就走了呢。”
李暖走了,她也走了。
乔婉走的时候,正是莫斯科最冷的那一个月,距离没过去多久,乔樾想起来身体一阵发寒。
沈斯言搂紧她,温热的吻在她眉心落下,“以后你有我。”
乔樾抿了一下唇:“要是你也不在了呢?”
“我会一直在。”他跟她保证。
乔樾抬头,看着他:“你可以放下仇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