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怎么了？”她担忧地问道。
叶家就老爷子还向着她，叶清清于情于理也要关心一下。
叶老爷子让伺候的人下去了，咳嗽了两声，他脸上浮现出病气，松弛的皮肤把生机都拉拽了下去，唯剩一双眼睛有点亮光。
“老毛病了，一发作就不容易好。”叶老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到底上了年纪，小病成顽疾，顽疾不可治。
“你来找我做什么？今天不是去学堂吗？”
叶清清也要说这件事，“爷爷，我不想去学堂，懂的我都懂，不懂的我自己学。”
“总得给我一个理由，你现在是叶家的姑娘，什么都不懂怎么能行。”叶老爷子根本就不相信叶清清会什么东西，他之前找人调查过，十几岁就给别人当了姨太太，脑子里没什么货也不得宠，后来还跑了。
再深入一点的，叶老爷子就不知道了。
“学堂里有个叫周扬的，我很讨厌他。”叶清清就直说了。
叶老爷子脸色难看了起来，声音沉沉地说：“是那个啊，你别理他就是了。”
“他和叶家有婚约？”叶清清问道。
“适龄人相看人家，周家不错的，原来想要清语嫁过去，没想到他看上了清敛。”叶老爷子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
又是叶清语，叶清清眼色沉了沉，“可是清敛死了。”
“是啊，那孩子命里福薄。”他叹了一声。
叶清清紧盯着他的脸，想从中看出点什么，比如后悔，或者心痛，但是没有，看来周家的婚事也是不可解除的。
那魏家就成了香饽饽，谁都不想周家的婚事落在自己头上，至于为什么，叶清清想到周扬那个德行，倒也猜得出来，有更好的摆在眼前，谁愿意跳火坑。
“那爷爷打算嫁谁去周家？清语吗？”叶清清语气莫名地问道。
叶老爷子说：“除了她还能有谁，当初就定的她，可是周扬中途看上了清敛。”
老爷子不知道，周扬现在又看上了叶清清，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蓄谋了，叶清语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叶清清总能查清楚。
“学堂不能不去，除非你真的会，老师愿意放你走。”老爷子态度放软了些，给了一条不是退路的退路，要真的是老爷子心中叶清清，那可能得乖乖留在学堂里了。
但是显然这对叶清清来说是一个机会，所以她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她并没有告诉爷爷周扬今天说的话，爷爷能为了叶家，同意周扬娶五姑娘，不保证知道后，会动心思把她嫁过去。
第二天去学堂的时候，周扬还没有到，叶清清换了一个位置，学堂分了两个地方，原来还有没见过的人，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闯进了叶清清的视线里。
“有认识的人？”叶清语来的时候就看见叶清清看着对面的人，盯得出神，也不知道在看谁。
叶清清回过神来，眼中没有一点暖意，“昨天你是故意的吧，把我安排到周扬前面。”
“你在说什么？我又不知道周扬会坐过去。”叶清语睁着无辜的眼睛说道。
这副模样真是令人生厌。
“别装了，昨天爷爷说了，你会嫁给周扬。”叶清清冷笑着看着她，不气地拆穿了她，“你不愿意，所以先把叶清敛推过去，她死了你又想把我推过去。”
叶清语的笑意凝在了嘴边，她讪讪说：“你想的可真多，反正我没有这个意思，他爱娶谁娶谁，你要冤枉我，我也没办法。”
老师进来了，叶清语回了位置，叶清清看了下昨天的位置，周扬没有过来，她皱了下眉，心里有些不安，上面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谁是叶清清？”那是个严厉的女先生，眼中有利光，口中在问，眼睛已经准确无误地锁定了叶清清。
她举了下手说：“我是叶清清。”
“请站起来回答。”她沉声道。
周围静了下来，兴灾乐祸地看着叶清清，这个老师可是严家的夫人，早年留过学，所以请来当西方历史学的老师，来这里的小姐少爷们没一个不怕她的。
叶清清不想把事闹大，乖乖地站了起来，“我是叶清清。”
严夫人问道：“昨天还没有上课你就提前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规矩就是这样学的？”
叶清清一噎，什么规不规矩，当时可没想这么多，“抱歉，下次会提前说。”
话还没落，就被人急急抢了先，“老师，她是叶家那个六小姐，才接回来的，你可别为难她，她可能没上过学，也没学过规矩。”
她说完还冲着叶清清笑了下，看似帮她说话，却字字贬低她，瞧不上她。
叶清清有些好笑，这人也不知道是谁的小狗，不栓好了乱吠，严夫人当然知道叶清清的身份，心里更加不喜了，一个明知寒微还不知道学习的，是不求上进的废人。
她面上难看起来说：“叶清清，清楚自己的身份，首先就得学会尊师重道。”
“好老师我当然会尊重。”叶清清不咸不淡地说道，她要是不故意为难她，自然不会有矛盾。
不过现下看来，这位夫人没那个觉悟，她讨厌叶清清脸上的神情，一股子自命不凡的样子。
“那你就站着听，为你昨天的错误买单。”严夫人丢下一句话，就开始讲解了。
叶清清心里憋了口气，还不如把人得罪了，上不了学，爷爷就没法逼她来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并没有真的付出实践。
她有脑子，没靠山的人，最好收敛好锋芒。
严夫人应该讲了很长一段历史了，别人听得入神，可是对于叶清清来说就是折磨，这些东西初中就教过了，还背得滚瓜烂熟，都是常识问题。
好死不死的她打了个哈欠，还刚好被严夫人抓到了，她目光锋利起来，大概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叶清清！你觉得很无聊？”
“不无聊。”叶清清飞快否认。
那个多嘴的姑娘又开口了，“老师，她就知道北平，还不知道地球是圆是扁呢？”
叶清清暼了她一眼，开口说：“老师你讲得不无聊，只不过这些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