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晚离开之后,香草回到叶清清身边,伸手扶住了她颤抖的身子。
“姨太太,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
张了张口,香草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叶清清,只干巴巴的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要不往心里去,这话旁人说起来容易,只是做起来有多难,恐怕只有当事人心里才清楚。
叶清清勉强一笑,柔声道,“香草,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反正无论怎么样,我都是要离开大帅府的,从前不知道大帅是因为什么不放我离开,现在知道了原因,日后咱们离开,也知道怎么对症下药了,所以这件事于我们,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只是她心寒罢了。
听见她这么说,香草也微微放下心,她轻轻拍了拍叶清清的后背,道,“姨太太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奴婢先扶您去床上歇一会吧,您身子才好,可经不得这样折腾。”
“嗯。”叶清清点点头。
现在的她心乱如麻,是要去好好休息一下,理清一下最近的事情,也好冷静一下。
她对严起的那份心思,也可以歇了。
香草服侍着叶清清歇息下之后,就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离开了。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家姨太太的命,太苦了。
香草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人。
“你来干什么?”看清楚来人之后,香草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说道。
李副官没有介意她的态度,只是看了一眼关上的门,问道:“八姨太怎么样了?”
他是奉了严起的命令,来看一看叶清清的。
早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叶清清走的决绝,不肯听严起的解释,所以严起怕刺激到她,就让他来看看叶清清怎么样了。
“托大帅和表小姐的福,我们家姨太太现在好的很!”香草退后一步,和李副官拉开距离,她冷冷的看着李副官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要是大帅真的有心,就放了姨太太吧!否则迟早有一天,姨太太要被逼死在大帅府里!”
李副官凝眉,没有接话。
这件事的确是大帅做的不好,可是他就是觉得事有蹊跷。
大帅一直都把表小姐当做妹妹,昨晚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只是他没有说出口。
“你先好好照顾八姨太吧,晚点大帅再来看她。”
丢下一句话,李副官便就离开了。
香草看着李副官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呸”了一口。
李副官回到了严起的房间。
房间里面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就连床上的被褥,也被收拾了个干净,换上了新的。
严起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只是这份文件,他丝毫没有看进去。
他现在的心,都挂在了叶清清早上离开的时候,那双通红失望的眼睛上。
李副官一进来,就看见严起表情森冷,手边还放着一份已经凉透了的早餐。
“大帅。”
李副官叫了一声,严起瞬间回神,放下手上的文件,问道:“八姨太怎么样了?”
李副官摇了摇头:“属下没有见到八姨太,看伺候八姨太的香草的样子,恐怕不太好。”
严起伸手揉了揉胀痛的眉心。
早上叶清清离开的时候的那副样子,怎么可能会好?
他第一次有些束手无策。
昨晚的事情,他已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只记得他喝多了,看见何晚过来,之后又仿佛看见了叶清清……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是发生的顺理成章。
早上他醒来的时候,看见身边躺着的何晚,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愧疚,而是慌张,想要迅速压下这件事情。
严起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也不在意旁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可是他怕叶清清知道。
现在他和叶清清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根紧绷着的细绳,再有一点重量,这根细绳,就会“啪”的一声断开。
可是他没想到,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叶清清就已经来了,甚至还撞了个现行。
看着严起烦心的样子,李副官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大帅,属下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严起头都没抬,问道:“什么蹊跷?”
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严起是这件事情的中心,所以很多东西他看的并不是很透彻,可李副官不一样。
“属下只是觉得,大帅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你喝多了,也不会和表小姐……发生那样的事情才是,”李副官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而且大帅不觉得,今天的一切,就像是被人算好的一样,八姨太来的时间,也未免太凑巧了些。”
被李副官这么一说,严起也觉得不对劲起来。
整件事情最大的嫌疑就是何晚,可是严起也不愿意怀疑记忆中那个善良的女孩儿。
沉吟了一会儿,严起才缓缓道,“你去查查吧,记住别打草惊蛇。”
“是。”李副官应了一声,看了一眼严起手边的早餐,道,“大帅,还是吃点东西吧。”
严起皱了皱眉头,没接话。
李副官也不再说,只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大帅,最近北平那边,不太平。”
提起这件事,严起黑如点漆的眸子沉了一下,他把刚才手上的文件丢给了李副官,道,“北平那边一直不安分,有的时候,手伸得太长,就收不回去了。”
李副官看完手中的文件,脸上的表情也凝了一下。
“那边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南城最近,确实出现了一批生面孔。”
“嗯,”严起点点头,“你传令下去,让那些人都警醒些,注意着那些人,暂时别轻举妄动。”
现在本就是乱世,外头还有乱寇虎视眈眈,都妄想在华国的土地上,狠狠的咬上一块,而华国内部,也是乱局。
各地军阀分局各占,都想扩大势力。
“是,那大帅,属下先去了。”李副官把文件放回去,朝着严起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严起靠在椅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清清啊清清,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