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菲雅直接灌下大半杯的蜂蜜水，这才感觉嗓子舒服了些。
“反正我这就在屋里，再累又能累到哪儿去！你们到是好好歇一歇，买点年货什么的吧。”
谁知，小高和沈国强却一起摇头。
小高道：“这活好干，等过了年我们再接着干，钱做本金。”
沈国强：“家里的年货已经很多了，不用再买了。”又对小高道：“到时你跟我们一起过年吧。”
“不用不用。”小高一听连连摇手，“今年是你们结婚第一年，怎么也得回家拜年吧。”
“再说，这店里还有不和东西呢，得有人看着。”
除了这边的几箱汽水和啤酒，那边周菲雅的坚果饼干糖块也剩下不少。
说着话，他瞟了周菲雅一眼。
沈国强皱眉，“大过年的，怎么能扔你一个人在这儿？”
小高坚持，“沈哥，我就在这儿，以前咱们执行任务时也没过年。”
一旁的周菲雅看两人推让有点儿闹心，直接道：“那就一起吃年夜饭吧！”
沈国强也跟着点头，“对，那就三十一起过。”
小高看着两人，“沈哥，过年你真不回家啊？”
回家？！
沈国强愣了下才明白他说的是回京市，很坚定地摇摇头，“不回了，回去彼此都不高兴。”
“年前我们直接打个电话拜年就行。”
周菲雅在这件事上不反对不表态，主打就一个顺从，“过年去哪儿你说了算，不过初二回到村子吧。”
这里初二回娘家是惯例，尤其她们结婚第一年。
沈国强点头，“没问题。”
把店里收拾好，吩咐小高锁好门，小夫妻直接回了家。
家里一天没人，没烧火，外风冷风刮人，屋里冰的冻人，等烧火还要等一会儿。
周菲雅边搓手边跺脚，“这几天太冷了，我们要是住那种集中供热的楼房就好了。”
沈国强架柴的手微顿了下，“等翻过年我打听下，要是真有那种楼房就买一个。”
这种集中供热的楼他见过，京市沈家就是，部队里的也是。
周菲雅没想到自己随便唠叨的一句话，新婚丈夫到是当成正事了，一时有些羞涩还有点开心。
“买楼房不着急，这个冬天都快过去了，等明年入冬前再买。”
“而且，你的那些钱不是想要做生意吗？对了，过完年你还去羊城吗？”
沈国强点头，在着起火的木柴上压了一揪煤，然后把水壶坐到上面的炉圈上，点点头：
“去。这边的批发市场只有些日用品和副食品，像这几次批了散卖的话确实赚钱。”
“但也比较费人。我想着，如果南方有比较好卖更便宜的东西就多弄些回来。”
他这小半个月不止是做生意，批发市场那边也逛了个遍。
刚起步的批发市场货自然不全，而且他有个能更好帮助战友的想法，前提是找到更便宜的货。
周菲雅点点头，“我也得琢磨琢磨过了年店里要卖点什么，等过了年我们早点儿过去。”
两人一边商量着一边做了饭，吃过饭屋子也暖和起来。
一夜无话，翌日早两人先没去店里，而是去了邮局打电话。
许是快过年了，打电话的人特别多，两人排了一个小时的队伍才轮到。
电话是直接打到沈父工作的地方，话务员说了稍等，然后等过了五分钟，话筒里才传来沈父的声音。
“国强？”沈父的声音有些疲惫，态度也比上次好了很多，好到让沈国强诧异。
周菲雅见他拿着电话不开口中，用手指戳了戳他，小声道，“快说话。”
沈国强清了清喉咙，直接道：“过年好！我和我妻子小雅给你拜年。”
说完，他下意识地将话筒拿离耳朵，防止沈父发火自己耳朵受罪。
谁知沈父并没有如他预想般发火，而是一阵较长的沉默。
沈国强愣了下，看看话筒，又试探着说了声，“那个今年过年我们就不回去了。”
沈父从鼻腔里发出哼地一声，“你主意那么正，还跟我打什么招呼！”
“说退伍就退伍，我那么拦都拦不住；工作说不要就不要，现在就是不回家过年。”
“我还得谢谢你没回来把我气死！”
听到熟悉的训斥声，沈国强有些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
许是因为离得远，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嘴皮子利索了，听到父亲不忿的话张嘴回怼：
“我每次回去都惹得后妈不高兴，然后你也生气，又何必非要回去相看两厌？”
沈父听儿子说起这个更加有气了，“不孝子！你回来就非找事，就不能孝顺孝顺我们？”
沈国强继续怼，“我亲妈都没得着我的孝顺，现在就想让我给后妈烧纸？过份了啊！”
周菲雅在旁边都能清楚地听到话筒里沈父的咆哮和斥骂，又看看旁边伸长耳朵看热闹的人，一手抢过话筒。
“爸，我是国强哥的妻子，小雅，之前我还上门拜访过。”
沈父骂了一气感觉有些口干，琢磨着那逆子会不会认错道歉，便降下分贝使劲儿听了听。
谁知却突然换了个女人来说话，小雅？上门拜访过？
沈父一下就想起刚入秋那阵儿不孝子带着对象上门的事，还有后来卖苹果的事。
如果说他恼恨大儿子不听话，脱离掌控，那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媳更是没有好印象。
只是，这不是自家孩子，实在不好张嘴就骂，但心里的郁气却是不少，语气很冲地道：
“都是你拉着我儿子干些投机倒把的事，要不然他怎么会不务正业！”
周菲雅脸上礼貌的笑有些挂机不住了，反正也不在面前，索性摞了脸子皱起眉不气道：
“我说公公，经济开放可是国家制定的政策，你却给曲解了，是没有认真学习吗？”
“再说，国家都说要发展经济，你怎么能说他是不务正正？是对政策不满吗？”
沈父一噎，脑门见汗，这帽子差点把他扣趴下，让他一下想到前些年跌入尘埃的处境。
尽管心里恨得咬牙，但嘴上却不得不服了软，“你少胡说八道，我说我儿子的事跟政策有什么关系？”
“你们爱回不回！”
说着，啪地一声挂断电话。
周菲雅把嘟嘟响的话筒递给沈国强，有些不好意思，“呃，你爸挂电话了，好像生气了。”
现在的电话收音不好，沈国强也听到了，并不在意，接过话筒又打了个电话，安慰妻子，“没事儿！”
这次的电话他是打给李政委的，审查严格一些，等的时间长了点儿。
简单的拜年之后，李政委就告诉他，工作的钱对方已经打过来了，让他有时间去取一下。
明天三十，沈国强决定过完年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