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些苹果可都是林全凭着脸面从村民手里赊过来的，钱都没给呢！
虽说人人都说信得过当家的，不着急，但几乎村里人每天都会过来串门。
还是早些把账都清了的好。
林全也明白，村里人卖苹果不容易，供销社那边收购数量有限。
现在开放了，虽然也有私人来收苹果的，可价格都压的比较低，才几分钱。
他上次卖出一毛就被村里人给盯上了，这不这次再要，都没费力村里人就自己送上门了。
只是，他们也担心收不到钱，每天都瞪眼盯着自家。
现在好了，真金白银到手，总算对乡亲们有个交代了。
林全拎着装钱的袋子，很是激动，“弟妹，真是谢谢你买了我们村的苹果。”
“要是以后你还想要苹果，就再给我打电话，保准给你准备的全是优品！”
周菲雅浅笑，“好的，那就先谢谢林大哥了！”
天黑后，林全去村长家给村民分钱，其他人则是在林家早早歇下了。
因周菲雅是女，便跟林大嫂在林家闺女的房间挤了一夜。
货车次日起程时，不仅拉了满满的苹果，还有林大嫂做的两坛酱菜，两瓶肉酱。
看着国道旁一闪而过的指示牌‘昌平县’，周菲雅内心动了动。
“诶，小强，大哥，我们这苹果要不要先在昌平县卖一卖？”
周大哥无所谓，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司机赵师傅身上。
而沈国强却是惹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应下来，“也行，到时给张明送点，算我买的。”
周菲雅被看得有些心虚，连忙道：“几斤苹果还用你送？直接算到损耗里不就行了。”
她是想去看看那些‘仇人们’过得怎么样，几毛钱的代价还是出得起的。
“那怎么可以，这些苹果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沈国强坚决不占大家便宜。
周菲雅心累，但货车到底从国道上拐了个弯。
看天色还早，沈国强先是拿了卖蘑菇剩下的布袋装了苹果，然后带着对象去了公安局。
张明很是意外，惊讶地瞪大眼，“你们还真的又来了啊！”
下意识问战友，“这回是要在这里落户吗？”
周菲雅在内心咆哮，什么意思啊？难不成自己不能在昌平落户？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沈国强笑着把苹果塞他怀里，“我们刚从十里村进了车苹果，路过就来看看你！”
“啊，是林班啊！”张明笑，他入伍没多久林全就退伍了，并不是很熟。
但他听明白了战友的意思，不敢置信道：“你在做生意？你疯了？”
最后几个字是压低声音吼出来的，在职做生意，他的前程不要了？！
周菲雅在一旁插嘴，“张警官你误会了，不是我对象做生意，是我在做生意。”
“只是我对象担心我，刚好他又受伤在休假，所以才陪我一起来的。”
听了这话的张明微微放下心，这才和他们聊了起来。
他说水果在昌平还是比较好卖的，因为少。
供销社和百货大楼怕不好储存所以进货少，而个体户更热衷于往南方跑。
“说到去南方，半个多月前还有人来公安局告嫂子呢！”张明看着周菲雅笑道。
周菲雅确确实实被震惊到了，“我都不在昌平，还有人告我？”
又忍不住好奇，“是谁啊？他告我什么？”
张明道，“是个叫王健的年轻男人，说嫂子你骗了他，教了他错误的鉴别电子表方法。”
“他说他按你教的方法进了一批电子表，结果回来大多数都是坏的。”
他打量着周菲雅，很是好奇这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骗了人。
“啊？”一听是王健，周菲雅先是震惊，随后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
“不是吧？他竟然又跑羊城去进电子表了？”还用自己教他的方法？
关键是，自己有教过他吗？明明那些有问题的电子表她都是靠空间翻新的！
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沈国强也想起自己曾跟踪对象时看到的人，忍不住问：
“小雅，到底怎么回事？”
周菲雅一边忍不住噗嗤噗嗤笑，一边解释道：
“他当初死皮赖脸的非要我带他去羊城进货，他不会挑电子表，请我帮忙。”
“他在一旁偷学我挑货的方法。自以为学会了，结果翻车赔了！哈哈哈！”
毫不气地嘲笑。
张明点点头，跟王健说的差不多。
当初也是听这个报案人说得前言不答后语，根本毫无证据，才没有立案的。
可张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那嫂子你真的会挑货的方法？”
周菲雅耸了耸肩，“没有啊，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有了空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好运气！
几个人又聊了会儿，沈国强便和周菲雅一起提出告辞，他们还要去卖苹果呢！
张明往外送，还顺便说了下王家的事，王金光已经因病被保外就医了。
周菲雅不由感叹，王家人果然找对了靠山啊，连抢劫未遂这么大的事都能压下。
于是，第一站，他们就把车开到了钢铁厂家属楼。
虽然现在已经是下午，但仍有不少家属在家的。
周菲雅一面把随身听放到最大声，开始叫卖苹果，一面把汽车后面的挡板放了下来。
国人基本都是爱热闹的，本来家属区来个大货车就够惹眼的了，现在竟还喊着卖苹果。
所以，不到五分钟，就有十几个留守妇女围了上来。
“呀，真是卖苹果的！”
“这苹果好像比百货大楼的都新鲜！”
“切，说得你好像逛得起百货似的！诶，姑娘，这苹果多少钱一斤。”
周菲雅站在车上被挪出来的方寸之地，单手拎着新买的秤，笑眯眯道：
“这是新摘的国光苹果，又甜又好吃，才五毛钱一斤！快来买快来看啊！”
一听五毛，这些习惯于一分钱掰成两瓣花的大妈们都不干了。
“这也太贵了，这都快比上半斤猪肉的价了！”
周菲雅嘴角直抽，僵硬笑道：“大妈，可猪肉它不是苹果味的啊！”
这时，一个黑胖的大妈挤过来，“哎，你不是王家的那外甥女吗？你表哥结婚你怎么不在啊？”
“都是熟人，给大妈便宜点儿呗！”
周菲雅一眼就认出，这是王家的邻居，当初还扒门缝偷听来着，当即堆上热切地笑。
“哎哟，是大妈你啊！身体挺好的呗！这苹果我也是给别人卖的，不能便宜你太多啊！”
想了想，她一咬牙，“这样吧，大妈，我给你一毛钱一个怎么样？”
呃？周围的人一静，纷纷在心里算着，这个价到底划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