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东方一大早就来找沈国强,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沈营,沈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给战友们打电话宣扬了一下沈国强铁树开花,总算处上了对象。
谁知道会传到政委那里,还让他传话命沈营提前归队!
知道战友原本是打算今天上岳丈家的门的,他就更难为情了。
总觉得自己影响了战友的姻缘。
沈国强也有些失望,但很快便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换好衣服去向对象道歉。
“部.队有任务,下次休假我再上门去看望你父母,有什么事你可以找老罗帮忙。”
罗东方在一旁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弟妹有事就找我,我在市里还认识几个朋友的。”
他真怕这位周同志一个不高兴直接吵着要分手,老沈可是好不容易才脱单的。
周菲雅不高兴还真有些,就好像两人说好共同面对暴风雨。
结果风雨来临时却只剩下了自己,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但她并没有闹小脾气,争吵发火,到也不是她觉悟有多高。
而且周菲雅觉得沈国强要出任务,不能让他带着负面情绪走,否则很容易沾染霉运的。
不是她迷信,而是心情影响磁场,一个失神很有可能出现什么意外。
沈国强的职业特殊,一量出了意外,很有可以是用命去填!
所以,周菲雅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表示理解。
“没事,我家就在那儿又跑不了,你的任务要紧。”
沈国强经过昨晚的事,还以为对象的本性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没想到却这么明理。
当即露出一个真心的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小雅,等我回来。”
男人的手宽厚而粗糙,带着炙热的温度,一下就驱散了女人心中的那点郁闷。
周菲雅送到楼下,眼见着他就要上去一辆吉普车,忍不住喊他:“你要注意安全!”
沈国强转过身啪地朝自己对象敬了礼,“等我回来!”
他的身材完美地包裹在军装里,迎着朝阳,明亮又充满希望。
那一刻,周菲雅的心急速跳动起来,这样的男人,是她的!
直接吉普车开走,她还站在原地远远看着。
罗东方挠挠头,小心觑着她的脸色,“弟妹,你没事吧?”
周菲雅回过神,朝他笑笑,“我没事,罗同志你去上班吧。”
罗东方笑问:“弟妹你今天去哪儿?要去集贸市场吗?用我帮忙不?”
沈营走了,他一定要帮着照顾好战友的对象。
他的想法很好,但却没他施展的余地。
周菲雅浅笑着拒绝,“多谢罗同志,我今天先要回村里开下介绍信,然后再回来。”
没有介绍信万一再给人当成盲流就惨了。
罗东方一听连忙表态,“那我送弟妹去车站。”
周菲雅拒绝两次见他坚持,便回招待所收拾了东西,坐着他的自行车去了车站。
从青阳市到先进乡可没有直达的车,到三宁县有火车,但不是每天都发。
所以她直接坐了汽车,发车还早,她直接挑了个司机后面靠窗的位置。
不一会儿,已经走了的罗东方又回来了,拎着装了两瓶罐头和一些糕点的网兜儿上来。
“弟妹,这些东西你留着在车上吃。”
周菲雅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拒绝,“不用不用,我身上带了吃的。”
罗东方却坚持的把网兜儿往她怀里一塞,“弟妹,你的是你的,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似是怕她再拒绝,罗东方塞完东西三跳两跳的下了车。
周菲雅想到一件事,连忙把东西往座位上一扔追下车。
听到喊声,罗东方还以为她是要还东西的,结果回头一看人家两手空空,便停了下来。
“那个,你知道沈国强的通信地址吗?他走的急,我忘了问。”
周菲雅是觉得自己欠了人情没法还,想要告诉沈国强一声,结果发现自己不知道他在哪当兵。
说起来还有点难为情,但她们才当处上也有情可原吧。
罗东方的确是愣了下,随后到是笑着点头,“弟妹,我知道,我写给你。”
然后接过周菲雅递过来的笔和本写了起来,“弟妹还随身带着笔本啊?真是爱学习。”
周菲雅抽了抽嘴角,什么爱学习,只是这段时间做生意她在记账,不过没必要解释。
她看了眼地址,然后道谢告辞。
上车时在她座位旁边坐了位大娘,频繁地往她位置上的网兜儿看,有点想伸手来着。
见到周菲雅回来,立马讪笑起来,然后自来熟地搭话。
“姑娘到三宁县是探亲啊?”
周菲雅把黄绿色的行李包往座位底下塞了塞,然后把网兜儿放到了地上,随意应了声:
“回家。”
大娘来了兴致,“诶,姑娘你家是三宁县的啊?是哪家的?住在哪儿?”
周菲雅微微侧头,木着一张脸,“怎么了?”
她挺讨厌陌生人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聊天。
大娘依旧笑呵可的,“我是县里老人,说不定知道你家呢!”
周菲雅哦了一声,没有回答。
大娘又搭了几次话,周菲雅只是冷淡的应了两声,根本就不回答。
后来嫌吵索性直接闭目假寐,大娘见套不到话撇了撇嘴也不再开口。
车子在国道上晃晃悠悠一跑就是三个小时,中间停靠一次去方便。
周菲雅被那冲鼻的气味险些熏得晕过去,再想起村里家家旱厕更是烦闷得不行。
要不她非要往城里钻呢,用惯现代的抽水马桶,如非必要,她宁可不上厕所。
好不容易靠到了三宁县,转车坐到了往红星乡的车。
虽然这段路只有四十分钟的车程,但路况却比国道差了不少,颠得她都快吐出来了。
等下了车,周菲雅面容惨白,一副被抽干精气神的样子。
坐在路边的树荫下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朝不远处的一家饭店走了过去,要了碗打卤面。
等面的时候,有个年轻男人过来搭讪,“诶,你是三堂叔家的丫蛋吧?”
周菲雅原本不耐的表情变成惊讶,打量这个肤色微黑长相喜庆的男青年,好像有点面熟。
男青年热络道:“我是你本家堂哥大勇啊!我爷跟你爷是堂兄弟,住山脚那儿的。”
他这一说周菲雅便有了印象,两家人算是亲戚,但老人早早过世,两家的关系便淡了下来。
到他们这第三代,更是因为住得远,比普通村民还不如。
周菲雅礼貌点头,“大勇哥!你在这儿是帮工吗?”
周大勇笑,“我不是要结婚了么?钱不够,有亲戚介绍在车站这间饭店帮个工。”
“那挺好的。”周菲雅想了下问:“大勇哥,你知道从这儿到村里有车吗?”
她记得当初到县里时坐拖拉机还坐了好长时间呢!要是走回去非累死不可。
周大勇摇头,“现在哪有车?这个时间都是骑自行车或是走着的。”
他看周菲雅大包小包的便道:“丫蛋,你要是不着急就等我下工,到时我骑车带你回去。”
周菲雅迟疑一下便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