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瑕疵布,服务员眼睛都亮了,笑着凑近乎:
“周姐,我叫许娟,空房子我真知道一个,就是……”
她话一顿,周菲雅就拉过她的手,真诚道:
“好小娟,你要真帮我找到了房子,我就送你一身布料,让你自己挑。”
许娟笑得见牙不见眼,只嗨了一声,“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说那房子贵。”
周菲雅摇头,“贵些没关系,主要是安全些,我怕招了小偷,这批布就得我赔给老姨了。”
毕竟从接货看货到卖货只有她一个人,真是干不过来,而且也没有可信的。
经过王健的事她也不想再相信别人了,万一碰到个贪便宜的,怕是自己要白忙活了。
有时她在想,如果现在她回家,带着周家人一起做生意的话,家里人还会不会让她嫁人?
许娟连连点头,“周姐放心,我说的那地方,小偷得绕着走。”
原来,她说的是县公安院里的两间房子。
原本是食堂,但总是亏损,后来隔壁政府院建了新食堂,比这边的大、菜也好吃。
这个食堂就黄了,公安进隔壁食堂吃饭,这个收拾好的两间食堂也空了下来。
许娟的姑姑在公安管后勤的,因为建食堂花了不少又没成,便想租出去。
可这时候的人都不想和公安打交道,总感觉自己犯了事似的,就一直没租出去。
这位姑姑和亲戚念叨过,结果被许娟听到了。
一听在公安院里,周菲雅就一百个同意了,三两口嗦完炸酱面。
“走,小娟,你带我去看看吧。”
“行。”许娟喊了另一个服务员看着柜台,带着周菲雅直奔公安局。
周菲雅见天还挺热,便叫了辆人力三轮。
两人到了公安局,许娟直接带她去了后勤科,找到她姑姑。
许大姑听到周菲雅要租食堂当仓库,有些惊讶,仔细检查了她的证件又询问。
“你是毛巾厂的职工,为什么不直接把货拉到毛巾厂?”
周菲雅还是那套说辞,说这批面料是私人的,放到公家的厂子里说不清。
看着周菲雅的身份没有错,许大姑放下心来,“租金一年五十块。”
这放在房租普遍每年二三十的县城,是有点儿贵的。
周菲雅讪笑,“大姑,我要是只租三个月呢?”
她估摸着,三个月时间,怎么也把这批货给卖出去了。
许大姑皱眉,“这房子我们只按年租,最短半年三十。”
周菲雅咬唇,一点头,“行,三十就三十,等布料回来我送姑几米。”
虽然贵,但想想绝对的安保也就值了。
许大姑却虎起脸,“诶,办事是办事,我可不吃你的糖衣炮弹。”
周菲雅的脸有些热,强笑道:“姑,我是谢你帮我好好看着货的,可不是贿赂你。”
哎呀,这送礼怎么还挨刺?
许大姑却依旧黑着脸,“那也不行,我们决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你真要谢,那更应该感谢执勤和守门的同志!”
周菲雅被训的很是尴尬,略想了下接话道:
“是,大姑说的对。等那批瑕疵布回来,我给咱们公安同志弄个内部价。”
好处给到所有人,不涉及到她个人受贿,许大姑总算不再坚持拒绝了。
等出了公安局,许娟拍拍胸口佩服道,“周姐你可真厉害,我姑脸一沉连我爸都怕呢!”
周菲雅心说,她也不愿意看别人黑脸啊!
可为了二十四小时免费保安,她就得腆着脸皮听啊!
出口的话却是,“你姑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
许娟听到自家姑姑被夸,开心的很,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敲定仓库,周菲雅总算放下心来,算着包裹应该还有五六天到,便打算明天先回毛巾厂。
把钱财报下账,然后继续请假。
结果等她到了毛巾厂后却发现这里的大门紧锁,李大爷也不在门房里。
周菲雅有些懵,难道在她没回来的这几天厂子黄了?
下意识推了下,里面是拴着的,有人。
“有人吗?李大爷!”她一边用力拍门一边喊。
过了一会和,大门里面才传来声响。
门被打开时,女张飞那张凶脸吓了周菲雅一跳,下意识问了句,“啊,张姐!”
走的时候,她不是出差去了吗?
女张飞也有些意外,“小周?你回来了?”又往外看了看。
“厂长说你去羊城买原色毯了,东西呢?”
周菲雅笑道:“毯子还在路上,我先回来和厂长报告一下。”
听到原色毯还没到,女张飞脸上的激动落了下去,“哦,那你进来等会儿吧,厂长还没起。”
还没起?
周菲雅看了下自己的电子表,现在都快九点多了。
但还是没说什么,跟在女张飞的身后进了前院。
厂长办公室门窗紧闭,窗帘被挡得严严的,看样子的确是还没起。
她转身想去自己的宿舍,却听到女张飞在她身后开了口。
“你走的前一天,厂长闹肚子你知道吗?”
周菲雅身形一顿,然后慢慢转过身看向睁着一双牛眼瞪自己的女张飞,点点头:
“知道,本来厂长正在和我谈工作,谁知道突然就……”
女张飞朝她逼近一步,高壮的身躯几乎把周菲雅笼罩进去,给人有种极强的逼迫感。
凶恶的表情仿佛随时会打出去一拳似的。
她很生气地怒道:“厂长从来不会闹肚子!说,是不是你搞得鬼?”
周菲雅虽然心虚,但面上却无辜且愤怒地一昂头,“我搞什么鬼了?捉贼拿脏!”
“你要有证据去公安告我呀!我就在这儿等着。”
女张飞被气坏了,平时只要自己一瞪眼,别说女人,就连男人都怕。
可这个给小朱下药的坏女人还敢喊?真是欠揍!
她决定先给这女人一个教训,宽大且肥厚的手掌一扬就要打下来。
周菲雅在她找茬时就做好了准备,打算打机会送她一个过肩摔。
“住手!”
千钧一发之发,厂长办公室的门总算是开了。
朱厂长顶着乱遭遭的头发,一边扣着白衬衫扣子一边走了出来。
“厂长。”女张飞放下手走过去,熟练的帮他系好扣子,关切地问:
“要把早饭端来吗?”
朱厂长点点头,“行,辛苦张姐了。”然后看着周菲雅笑,“也辛苦小周了。”
而周菲雅却直愣愣看着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