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菲雅看出他眼中的不舍，不由问：“你为什么非要只在这一块卖呢？”
王健：“我们分好的地盘……”
周菲雅打断他，“昌平县分好了，别的县城也分好了吗？你在别的地方没有亲戚吗？”
“同一个市场的需求量是有限的，那就换个地方啊！你可以让亲戚帮你们卖呀！”
为了成功甩货，周菲雅也是拼了，把这两人从个体销售往批发上引。
王健和他兄弟越听眼睛越亮，不由对视一眼。
王健迟疑地问：“你这么清楚，你自己怎么不去卖？”
周菲雅拿回表解释，“我不是说了，我是外地人。算了，你们要不想要我去问别人。”
其实她都快把自己说动了，不行就扛着东西回三宁县卖，然后再开张介绍信出来。
“诶，等等，我们再商量下。”王健拦住她。
他飞快算了下手中的存款，“六十块钱，我留十只表。”
周菲雅不同意，“我这表在羊城拿货就三十多，这一路背着抱着，还磕坏好几只，合不来。”
王健继续商量，“六百块是我能拿出最多的钱，剩下的都压在货上了。”
“而且别人也没我们兄弟好说话，他们准保直接打人抢东西。”
周菲雅也是觉得这人还行才敢跟他这么交易，但却不同意他提出的价格。
“不行，六十太低了，七十五，最少二十只。”
两人商量到最后，以七十块一只表的价格成交，最后交易二十五只表。
双方约定明天一早的交货地点，便各自离开了。
到了交货的时候，周菲雅提前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藏到不远处悄悄观察。
她也怕啊，万一被人黑吃黑怎么办？
好在，王健还是靠谱的，提前十几分钟到了地方，也没什么人埋伏在附近。
周菲雅等了好一会儿才现身，背着军绿书包，拖着个半满的麻袋。
王健皱着眉，“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害我提心吊胆的。”
他和兄弟的挎包里全是钱，看谁都像坏人。
“验货吧。”周菲雅也不跟他们费话，直接摘下自己的绿书包递过去。
王健先把自己的挎包交给她，然后检查电子表有没有问题。
周菲雅则是从麻袋里取出那只旧的黄书包，然后快速数钱。
数好一沓，快速放进黄书包里一沓。
没办法，八零年还没有百元大钞，最大面额是十块的。
很快，周菲雅也数完了钱，“这些是一千块。”
王健检查完了表，很满意，没有一只是有问题的，示意兄弟把另一只挎包给她。
周菲雅把黄书包背好，然后把麻袋扔过去，“这里面有十件衣服十条纱巾，羊城货。”
听说是羊城的衣服，王健两人都有些惊讶，齐齐从麻袋里往外翻腾。
“你们去羊城没逛过服装市场吗？”周菲雅数完钱看他们兴奋的样子有些好奇。
王健的兄弟嘴快，“陈哥不带我们去羊城。”
周菲雅明白了，这两人手上的东西也是从别人那匀来的。
她指了指衣服，“这些衣服我十五块一件卖给你们，纱巾三块，再给我一百八就行。”
可那两人凑了凑，最后只有一百五。
周菲雅抽回五条纱巾，挥挥手，“算了，剩那五条纱巾和书包算我送你们的。”
她小跑回了招待所，进屋就把门窗都关严，然后从书包和衣兜裤兜里掏出钱来。
这次她没直接把钱放到空间里，怕被直接翻新扣钱。
反正现在利息那么高，不如存银行，床上一色的大团结喜得她眉开眼笑。
这次她自己卖货加上甩货一共卖了两千六百多，存款增值近三倍半！
周菲雅很高兴，先拿两千去银行存了三个月定期。
然后把自己收拾好，才拎着礼物赶上傍晚下班时退房回了王家。
刚一到钢铁厂的家属楼，她就收获了众多目光。
实在是住在这里的人都相熟，而周菲雅却是个在这儿没待几天的生面孔。
尤其她今天穿了崭新的格子衬衫黑裤子，又穿着小皮鞋，看着就十分洋气。
刚一上二楼就碰到个脸熟的邻居，她惊讶又热情得迎上来：
“啊呀，这不是王家嫂子的表外甥女吗？不是说你回去嫁人了？怎么又回来了？”
而且还变得这么漂亮！穿这么好，该不会嫁了个有钱的吧？
周菲雅定晴一看，认出是她上次来王家时看热闹的黑胖邻居，当即一笑：
“胖婶，我没嫁人，是去羊城我表姨那儿了。”
黑胖邻居被人说胖有些不高兴，但紧接着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去，扯开嗓门喊了声：
“你去羊城了？哎哟，难怪你这身衣服这么好看。”
本来下班时间人就多，在楼道里做饭的人也不少，她这话把不少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围着周菲雅议论纷纷，有问她去羊城干什么的，也有问她羊城好不好的。
乱糟糟的把本就不宽敞的楼道给堵上了，王母回家过不去不由皱起了眉，喊了声：
“都堵这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过去了？”
胖婶一扬头，笑了，“哎哎，王嫂，你外甥女回来了。”
王母眉心紧蹙，“我哪来的……”
话还没说完，她的表情就怔住了，从不耐到惊讶，再到震惊，脱口道：
“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这个时候邻居们刚好停下询问的声音，所以她的话格外清楚。
顿时这些邻居就相互打起眼色来，这亲戚关系不咋地啊！
周菲雅笑吟吟的，俏生生地站在那儿，“表姨，我从二表姨那儿回来了。”
王母的脑袋嗡嗡的，刚想说话就看到一圈等着看热闹的邻居，顿时又闭了嘴。
她气狠狠地走上前，抓住周菲雅的手腕，咬着牙笑道：“走，跟我回家，外甥女！”
“好嘞。”
那些邻居见两人进了王家的屋子，随后门就被关上了，也歇了看热闹的心思。
而王家的气氛却极为紧张。
刚从里屋出来的王父满脸愤怒加不可思议的站在原地，而王母则更加直接。
她直接用力推了周菲雅一把，“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又回来了？不要脸！”
多亏周菲雅看到她动作躲开了，要不非得摔跤不可。
王母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又气又急，眼圈都红了。
“当初你说要去羊城找对象，这又回来祸害我家做什么啊？”
周菲雅抽抽嘴角，自己怎么就祸害她家了？
要真祸害王家，她只要把自己和王金山的关系说出来不就行了。
不说王金山的工作保不保得住，他家的名声肯定是没了。
自己可是直到现在都没往外说过，甚至还在燕燕面前遮掩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