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菲雅所有的怒气瞬间像被放了气的气球,她的眼神乱瞟,有些结巴道:
“什、什么木牌啊?我不知道。”
心里却慌得不行,完了完了,人家讨债的上门了。
可她根本就没法还啊!那木牌变成了空间,里面正装得满满的货物呢!
一想到自己凭白占了人家那么大便宜,周菲雅顿时心虚到不行。
连他叫自己那个土气的名字都不生气了,叫就叫吧,别管我要木牌就行。
沈国强干过侦察,看这姑娘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说谎,抿了抿唇解释道:
“那木牌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如果你看到了还请还给我。”
遗物啊!
周菲雅更加愧疚了,可是她就是再想还现在也拿不出来啊!
而且从私心里她也不想还。
一时间,她的脸色通红,张口结舌很是为难,“那个,我、我……”
沈国强的眉头紧皱起来,难道那木牌真丢了?不免有些失落。
对面的两个姑娘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梳着两根齐肩发辫的姑娘泼辣些。
她冷哼一声瞪着周菲雅呛声,“喂,你拿了人家的东西赶紧还呐,不还就成小偷了?”
另外梳短发的有些腼腆,悄悄拽了拽同伴的衣服。
齐肩辫哼了声,“我又没说错,她这样是在犯罪!我说的对吧,军人同志?”
她边说边偷看沈国强,最后红着脸和他搭起话来。
被臊得怂眉答眼的周菲雅这才看明白,原来人姑娘醉翁之间不在我啊!
可你也不能拿我做筏子吧?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周菲雅转头也打量了一番身旁的男人。
浓眉大眼,眼尾上翘,薄唇紧抿,配上挺直的坐姿,到是自有一股威势。
别说年轻的姑娘,就自己在现代活了三十多也不由心跳了几下。
但沈国强显然没有理解年轻姑娘和他搭讪的目的,他皱皱眉直言道:
“也说不上是犯罪,那块木牌不值钱,只不过意义特别。”
向着他说话的齐肩辫一噎,一时气红了脸。
周菲雅有些难堪的境地到是缓了下,只是心里更加愧疚了。
她诚心诚意地道歉,“那个沈同志,真的很对不起,我弄丢了你的木牌,但我可以赔钱。”
心里却在不断哀嚎,那个木牌值一个空间到底要赔人家多少啊?
但要抵死不认账,把那空间真的当成块普通的木牌耍赖,她又做不到。
她周菲雅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是随便占人便宜的人。
尤其是占一个可爱又可敬的军人便宜!
她心里想着各种补偿方案。
对面的沈国强却肉眼可见的面露失望,甚至还不死心地问了句:
“真的找不到了吗?”
周菲雅感觉自己的良心又痛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直接坦白来着。
但又一想到火车上的遭遇和自己的现状,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无论是想要自由还是自保,她现在确确实实都离不开这个空间。
那就等自己彻底站稳脚跟有了一定能力之后,再把空间还给这个男人吧。
她这样想着便摇了摇头,“我当时忘了丢在哪里了。”
“等以后我发达了,我找雕刻师重新给你雕刻一个吧,你还记得那木牌的图案吗?”
沈国强摇摇头,“算了。”又忍不住说了句,“你当初跑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和家人好好说?”
她要不跑自己就不会误会去抓人,也就不会弄丢木牌了。
心里到底有几分意难平。
周菲雅一听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我不跑就要嫁给四十多的老鳏夫了。”
她奉送男人一副大白眼,“能好好说我还至于跑?”
在周家人的眼里,二手货的她能有男人要就阿弥陀佛了,连宠她的父母都是这么想的。
沈国强沉默了一瞬,却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那你也该好好说,自己一个人跑这么远多危险?还容易连累别人。”
周菲雅有些不高兴,这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还是生气自己弄丢了他的木牌?
她哼一声保证道:“放心吧,等以后我发了财,保准赔你十个八个的木牌。”
沈国强一双浓眉皱得更紧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不用赔,就是不用赔了。”
对面的齐肩辫忍不住又跳了出来:
“你这态度就不对,人家军人同志都说不用赔了,你还巴巴的赔十个八个干什么?”
“显摆你有钱吗?还是打算用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我们革命同志?”
她的嗓音清脆又尖锐,这般疾风骤雨如同子弹般的话语让半截车厢为之一静。
周菲雅就服了,自己和沈国强说话,这人总跳出来找什么存在感?
再听她这大帽子扣得,简直是要压死人的节奏。
如果不是自己重生而来,熟知历史走向,确定那段乱扣帽子的历史确实已经过去了。
怕早就被吓得胆颤心惊,小心认错求饶了,当即不气回怼:
“我和他说话关你屁事?我们说话哪儿轮得到你插嘴?”
“脑袋顶上缝鸡毛,你咋就那么欠儿?是不是人家拉屎你还去插队放个屁?”
旁边看热闹的人有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的。
周菲雅一直觉得环境造就人,她就重生这近一个月,竟也学会骂人了。
在现代时,她只敢匿名在网上做个键盘侠,但现在,只好口吐真章了。
还骂得这么狠,看那齐肩辫,脸红脖子粗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齐肩辫指着周菲雅气得够呛,“你、你粗俗!”
尤还气不过,转头朝沈国强求援,“军人同志,你看她竟然骂我!”
沈国强有些懵,漆黑的眸子里难得闪过一丝迷茫。
他不就是在和周丫蛋说不用赔偿的事吗?怎么两位女同志吵起来了?
但是,他转向周菲雅,“周丫蛋同志,骂人是不对的,有话要好好说。”
周菲雅想啐他一口,十分后悔刚才要还他十个八个的木牌。
刚要怼他个言语不能自理,就听这男人又将炮口对准齐肩辫:
“女同志,我和周丫蛋同志在说话,你不要插嘴了,否则会再挨骂的。”
齐肩辫噎住,刚刚脸上的笑还没有展开就散了,很是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把脸转向窗外。
周菲雅简直没脾气了,这男人,不偏不倚各打五十大板,还自诩公正吧?
简直是枚大直男!
沈国强不知道他的劝架一下得罪了两位女同志,他又转过头很认真地看向周菲雅:
“我说那块木牌不用赔了,是真的。不过,以后你可不能那么冲动。”
“万一巴豆放多了,也会害死人的,而且,还浪费食物。”
看来当初他是把事情调查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