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团校位于青年政治学院内,历史沿革悠久,但正式建校时间却是不长。

    4月23日,本届理论知识培训班正式开课。

    在开班典礼上,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团中央党组书记、中央团校校长郑强,做了重要讲话。

    郑强指出,本届培训班学员来自五湖四海,是优秀的青年团干,要把坚持党性原则、遵循党的政治路线融入共青团工作全过程,要始终在政治立场、政治方向、政治原则、政治道路上同中央保持高度一致。

    郑强强调,全体学员要担起青年工作的骨干力量,加强自身思想政治教育,积极建设各级团委研学党的创新理论的“大课堂”、锤炼党性修养的“大熔炉”、提升群众工作能力的“训练场”......

    在随后的分班中,张青阳也见到了另两位“老乡”,分别为一男、一女。

    男的叫王寒,33岁,身材微胖、圆脸、戴着金丝边眼镜,团省委学习部副部长,虽是副职,却已经是实打实的正处级干部。

    据他所言,他已经在奉阳市辖县中挂职副书记了,言谈颇为自傲,俨然把自己看成了本次培训班里,安东省的代表。

    另一位女性干部,名叫李梓,文文静静的一个姑娘,现年29,滨城团市委办公室的,没有介绍自己职务,不过张青阳估计,这位应当是个副处级干部。

    由这两位的职级,不难看出本次培训班学员,以处干居多。

    果不其然,轮到张青阳自我介绍时,二人听闻他来自襄平市的一个县里,登时肃然。

    能来这个培训班,要么业务能力极其出众、要么是各省、市重点培养的处级干部,哪有“凡人”?

    这小伙子身为团县委书记,一个科级干部,混迹在众多处干之间,格格不入是肯定的。

    于是王寒身上的傲气,消失殆尽,转而旁枝末节的打探张青阳的背景。

    张青阳顾左右而言他,一副懵懂姿态。

    见他滴水不漏,王寒又说起了前段时间,襄平轰轰烈烈的人事调整,“王洪峰刚去农林厅几天?这会儿已经是副厅长了,还有赵海泉秘书长,听说也即将履新地矿厅,青阳啊,这二位都是你们襄平了不得领导,你认识他们吗?”

    “王哥您真会开玩笑,这二位都曾是市委领导,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只不过我认识领导,领导不认识我啊。”

    “也对。”王寒狐疑的点了点头,又对李梓感慨说:“侯书记了不得哦,前年进了省委班子,去年年底又提拔为副书记,今年才刚过去几个月,眼瞧着代省长啦!你们滨城的是不是与荣有焉?”

    李梓笑而不语。

    见这两位比自己年轻,级别也不如自己的青年男女,明显没有什么谈兴,这位带着点自来熟的老大哥,只能悻悻然的转身,去跟别的地方的‘同学’攀谈,明显是准备构建属于自己的人脉关系。

    “严书记的妻子姓王。”李梓见张青阳目送王寒,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廖老的孙子。”

    张青阳愕然。

    李梓又解释说:“侯书记是我姑父,准确来说,是前姑父,所以知道你并不出奇。”

    “李家那位?”

    “我大爷爷。”

    原来如此,果然是个卧虎藏龙的培训班!

    培训课程并不密集,上午为理论培训,主要学习方向在马哲、教员思想、首长讲话精神,还有益民书记几次重要大会的讲话;

    下午则给了各学院充分研讨时间,三十六人分成九个小组,每组要在当天放学期间,交上本组的讨论作业,用以打分。

    一周时间不觉间溜走,全国各地的学员们,已经相处得熟稔,除当地学员、本组学员外,一个个新的小团体,如雨后春笋般冒头。

    第一周的双休,赶上五一,学院又多给了两天假,京城当地还有燕赵地区的学员,大多选择了回家。

    类似张青阳等人,原本可以选择住校,可只有极少数填写了节假日住校申请。

    “青阳,还有李梓,你们有地方去吗?没有的话,跟我去咱们省的驻京办吧,环境不说多好,至少能给你多省些钱。”

    身为老大哥的王寒,再次准备照看二位‘老乡’,甭管这份热情几分真假,总能让人暖心。

    “不麻烦了王哥。”张青阳说:“我姥爷家在京城,我来培训,怎么都要上他那坐坐。”

    “你姥爷?”

    见王寒还要打听,他赶忙回道:“我姥爷是京大退休的老师。”

    “书香门第,了不起。”这么感慨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放松。

    “我也谢过王哥好意了,不过我已经填完住校申请,这会儿去跟班任说,总归影响不好。”

    王寒见李梓也有十足的理由,便不再勉强,约定好假期后再聚,自行离开。

    “李姐,我先走一步,假期愉快。”张青阳跟李梓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学校。

    探望姥爷,自然不是托词,他拎着早些时候准备好的事物,自行坐地铁赶往京大家属院,老两口见到心心念的外孙,由内而外的疼惜与宠溺。

    席间,姥爷反复问他工作上的难处,指点他要多学经济,多看哲学书籍;姥姥则与廖家那老两口如出一辙,关心他的情感状况,让他早些成家安稳下来。

    张青阳就这么痛并快乐着,直到接着堂弟廖青云的电话,才逃也似的离开了姥爷家。

    “哥,我就知道您今儿放假,特意翘班出来接你,够意思吧?”

    廖青云是张青阳二叔家的孩子,只比自己小半岁,现在在部委工作,副主任科员。

    “说吧,火急火燎的叫我出来,有什么打算?”

    廖青云气恼的拍了下方向盘,“你丫真没劲!什么事儿都得有个所以然?”

    “那成,麻烦廖主任送我回家,免得老爷子......”

    “打住,我真服了您嘞!”廖青云只能苦笑说:“二姑家的小伟,支了一个局,让姆们俩这当哥的,过去给他镇镇场。”

    “他最近忙啥呢?”

    “见天儿的瞎逛荡呗,一刚毕业的孩子能有什么正事儿?”

    “什么场合。”张青阳又问,明显对那个表弟的了解,不仅浮于表面。

    廖青云竖起拇指,“您是这个......工体那片新开一个场子,小伟可能占了点股,今儿正式营业,我估摸着他就是想找姆们去热闹热闹。”

    张青阳揉了揉眉心:“还有谁?我二叔知道吗?”

    “我哪敢告诉我爸啊。”廖青云如实说:“侯老大家的丫头,还有王爷爷的外孙,这是姆们这圈里的,其他的没了。”

    “只此一次。”

    “得嘞,您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