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职PD公司以来,在工作中我遇到了一个非常“各色”的人。公司有三名培训顾问,其中一名叫Hank。
他的中文名叫刘道虎,33岁,来自遥远的新疆大草原。这个人曾经就职于一家口碑不佳的直销公司,这家公司打着大外企的名头,企业价值观很成问题。这种公司培育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表面风光,内心沧桑。
当你和一个思维扭曲的人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就会出现很多问题。刘道虎很多东西都是变味的,使我无法和他配合。PD公司有一项“小鹰计划”,也就是去高校招聘潜质好的大学生进行培养。
我刚入职的时候,就在东北医科大学进行了一次校园招聘。我们的直接上司徐Sir这次带队去校园举行的校园宣讲,宣讲后众多学生狂投简历,经三轮面试,7名学生脱颖而出,确定为PD公司的“小鹰”,准备培养。
徐Sir见招聘工作完成,便乘机回京。刘道虎看到徐Sir走的时候,这些被招聘的学生没有去欢送。当晚吃了酒以后,打电话将这7名“小鹰”叫到了自己所住的“栈”里,大骂了一晚上。据悉,肮脏的字眼都骂出来了,还骂人家女孩子婊子。
众小鹰当时愤愤不满,为了目前的工作,只有咬牙忍气。此时,小鹰中忽然站出了一个人,名字叫做田志伟,长相臃肿,个子不高,体重不低。
田志伟哭了起来,说:“刘老师,你别生气了,我们错了,我们很感谢您给我们的训教。您在教我们做人呀,您是我们的导师,教了我们如此重要的做人道理,我们将永远不忘您对我们的教诲……”
刘道虎听后,也激动的哭了起来,两个人哭在了一起。众小鹰面面相觑,不知为何,面前的两位男人为何落眼泪。
从此,刘道虎便把田志伟当做了自己的“亲信”。三个月过去了,PD公司开始在无锡为全国各学校招聘的26名小鹰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全封闭培训。田志伟变成了刘道虎的卧底,负责通风报信。
这个田志伟自从做了刘道虎的卧底后,看哪位小鹰考试做了一点小弊,或者,见男女同学在一起谈话,就添油加醋的告诉刘道虎。这小子听了后,便对这些人开始有成见,并且开始整人。
这些小鹰们刚离开学校,精力旺盛,晚上喜欢一起到女生寝室打牌,累了,就往床上躺一下。熄灯的时候,便回去男生寝室休息。
田志伟看到以后,偷偷的告诉刘道虎,说这些学员里面,开始了男女混住。刘道虎一听,不加判断,便认为80后真是不可思议呀,已经开始乱伦了。
后来,几位男生在女生寝室看了一部美国大片,中间有一段撕开衣服裸露乳房的镜头,田志伟告诉刘道虎说,小鹰们聚众看色情电影。
刘道虎,一听,又是不加判断,认为80后太过分了,都什么素质呀?其实他内心暗自后悔自己早出生了几年。
这王八蛋的每一条谣言,都能引起刘道虎的思想震动。也因此田志伟受到了他的欣赏和表扬。以后的日子里,田志伟利用卧底的职权,见谁不顺眼,便将坏话编造好,传给刘道虎。让刘道虎对人家产生不良的看法,最终影响转正。
从此以后,田志伟越来越飘飘然,虽长相丑陋,却心仪来自北京的美女朱敏,当他向朱敏表现殷勤的时候,未得到“肯定”,于是便耿耿于怀。
我常给小鹰们培训授课,朱敏听过我几堂课,常给我打电话探讨学习的内容。田志伟知道后,便醋意大发,将矛头瞄准了我。当我再给他们讲课的时候,田志伟不停的提刁难问题。
课后,这小子还在课程反馈表中以不记名的形式写了一大堆攻击性的负面评语。此举动当时并没有引起我的在意。后来,田志伟偷偷告诉刘道虎,说了我一大通坏话。他说夏老师正在追求美女朱敏,又在追求张萌,还在追求孙雯雯。
外企的规定是这样的,不允许内部谈恋爱,如果发生了恋爱,其中的一个人必须离开公司。刘道虎如果脑子没有病,会认为我追求谁和他没有关系。田志伟这小子这么一说,刘道虎却来质问我。
我也就是和朱敏通过几次电话,至于张萌和孙雯雯,我连人和名字都对不上号呢。我确实是一名想谈恋爱的单身汉,也承认对朱敏有好感。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好不容易找到外企的工作,薪资从2500元翻到了13000元。
这种情况下,公司的规定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条”,我敢去违反吗?我宁可从婚恋网寻找机会,也不敢去打同事的主意。
当我想解释的时候,刘道虎便大喊:“小子,谁也不比谁傻一分钟,你惹了一屁股事儿,我还得他妈的给你平事儿……”
我不解,问:“这哪跟哪呀?”
刘道虎又说:“这一次,我先帮你在老板面前兜着,如果你逼急了我,让老板知道了,你就别在医药企业混了。”
我真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想的?就打了几个电话,便涉及到不在医药圈混了。如此严重的问题,他对别人的想法一点也听进不去。我明白,和这种脑子扭曲的人解释是没有效果的,只有不理他。
刘道虎又说:“你以后,不能再和朱敏联系,如果再联系你试试,我马上让老板把你炒了,年底你就滚蛋。”
我火了,说:“道虎,请你说话注意点,我并没有追朱敏,就算我追了,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不是我的老板。”
刘道虎开始大骂:“你他妈的还不承认,你到底有没有追朱敏?”
“没有。”
“有没有追张萌?”
“亦没有。”
“有没有追孙雯雯?”
“亦没有也。”
刘道虎带着哭嗓子,开始咆哮:“小子,你把朱敏的电话给我,我给她打,我问问你到底有没有追她。”
我将朱敏的电话号码提供给刘道虎,刘道虎将号码拨了一半,停了下来,将手机一摔,说:“我他妈的丢不起那个人……”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和刘道虎从朋友,变成了对立。接下来,田志伟又捏造谎言,告诉刘道虎,说夏老师在博上写了在PD公司工作郁闷的事情。
田志伟是觉得我是作家,一定有写博的习惯。往往写博的人,都喜欢抒发一些郁闷和牢骚,于是田志伟编造了一个这样的谎言。
我当时工作非常忙,一旦有了时间,恨不得用来写几本书,平时很少去写博。正经文章还没有时间写的,更别说发牢骚了。
刘道虎听了那孙子的话,又是不加判断,为了向老板表现自己的忠心,便打电话质问我,说:“你把你的博删了,不能发那些影响公司的文章。”
我诧异的快爆炸了,说:“我什么时候发过影响公司的文章呀?我的博平时都没有时间维护,没几篇文章,你可以去看,我给你地址。”
刘道虎大声咆哮说:“那就是你已经删了,小子,谁也不比谁傻一分钟,我要是再看到你发了博,我会让老板立刻炒了你,不服你试试。”
我当时意识到,刘道虎和老板徐Sir关系不一般,一旦得罪了刘道虎,徐Sir就会不悦,自己小心点好吧,又把一肚子火气咽了下去。
回到北京,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把那个说自己坏话的“卧底”找出来。于是,我拿着那个给自己课程写负面评语的反馈表,对照着这些学员们平时的产品知识试卷,参照常见字的笔体,对了一番。
终于,对出了一个人的笔体:田志伟。
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一直在背后说大家坏话的人,就是那个看上去邋里邋遢,喜欢抠鼻子,身材肥胖臃肿的小眼睛胖子田志伟。
人际关系太复杂了,刚刚毕业的学生,也到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地步。田志伟所负责的是北京的市场区域,隶属于PD公司的北京办事处,和我们营销总部在同一层办公区。
我在办公室的时候,这小子经常跑过来向我问候。看到那张虚伪而丑陋的嘴脸,我便忍不住问:“志伟,你觉得我的课程讲得怎么样?”
田志伟伸出了大拇指称赞说:“很好啊。”
我对他笑了笑,说:“你如果有意见的话,我们之间可以沟通,不要嘴里不说出来,却要写出来给别人看。”
田志伟脸色顿时慌张了起来,问:“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田志伟额头流出了汗珠,忙说:“夏老师,对……对不起,我回头请你吃个饭吧……”
“吃饭不重要,以后,做人需要正直,尤其是说别人的时候,你没有看到的事情,不要去捏造。”
田志伟脸上流了汗,由于没有带手帕,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然后将手在屁股上擦了擦,像捣蒜一般的点头,说:“夏老师,真是对不起,我知道了……知道了……”
我再没有理会他,坐下来继续工作,田志伟灰溜溜的走了。
几分钟后,手机响了,是刘道虎发来的信息:“刚才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吗?”
面对这样的短信内容,我又是一愣,知道田志伟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刘道虎。更可怕的事情是,刘道虎这样的低智商动物,听了田志伟描述的事情就理解得变味了,说不定他会怎么想。
我把信息回了过去:“什么事情,你说的明白一些吧。”
刘道虎又了回过来:“你这是在欺负人家,人家是个实习生,如果转不了正怎么办?”
我再也没有理会刘道虎,因为,他是在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虽然田志伟背地里说了我一系列的坏话,我也不会到他的老板面前去说他,这是人品的问题。如果一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难得你也要去咬狗一口吗?当然不会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有一次,在PD公司的总部无锡工厂内稿员工培训。请了颇有经验的老员工分享经验,这位老员工在杭州市场上从事销售工作,讲完课还要奔赴杭州。这时候,刘道虎告诉我:“等他讲完了,你找个车把他送走。”
我答应了。结果,当这位老员工讲完课的时候,我说:“辛苦了,我给你派辆车把你送走到火车站。”
他说:“夏老师,我现在不急着走,想听听后面其他人的经验分享,您看可以吗?”
“好呀,你坐下来听吧。”
刘道虎看见了以后,又提出了“挑战”,问:“为什么你不把他送走?我们当时明确的标准是你把他送走,为什么你没有执行标准?”
这句话,说得我如丈八金刚摸不到头脑,觉得这种挑战让人很不服,遇到这样的事情,总不能硬把人家赶走吧?
在正常人看来,对方走还是坐下来听一会儿,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甚至是一件值得鼓励的事情。
刘道虎却大发雷霆,说:“外企的标准就是这样的,不需要你自己发挥什么,这就是公司的SOP。你答应了找个车把他送走,就必须把他送走。即使错了,也是SOP的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把他送走,擅自决定让他坐下来听,就是一种错。”
我想试着和他讲道理,却一点也讲不通,被刘道虎拉到不执行公司SOP上面,回到公司还在徐Sir面前告了我一状。
徐Sir只听他的一面之词,肯定感受不到真实的情况,回去还数落了我一番。说我从原来的民营公司跳到外企,一定要去适应外企的工作方式。
又有一次公司举行招聘会,这次又是我和刘道虎合作。我负责宣布招聘会场的秩序,为了避免那小子找茬,我先征求了他的意见。
他说:“你把会场秩序照着念一遍就可以。”
我看了一下,只有四小条内容,于是,就脱稿讲了一遍。事后,刘道虎问:“你当时答应我念一遍,为什么没有念?”
我顿时晕了,说:“我念了呀?”
刘道虎说:“你那是背的,不是念的。我们当时明确的标准是念一遍,你却背了下来,为什么你擅自改?”
我简直无语了,说:“我讲错了吗?”
刘道虎说:“我质问的事情,不是你讲的内容对和错,我质问的事情,是你为什么没有念?为什么要背?外企的工作就是这样的,不需要你自己发挥,别人说了照着做就行了,这就是标准,这就是公司的SOP。你如果不能执行的话,我回头告诉老板,说你不能执行。”
我明白,这件事换做别人,根本就不会提。念了还是背了,在没有任何影响的前提下,作为一个大活人,这点自由还是有的,怎么就扯到不执行公司的SOP上面了?真是晕菜。我渐渐的明白,刘道虎的人格已经被扭曲,也许是在安露尔公司工作的时候被扭曲的,慢慢的发展下去,自己被扭曲了,再去扭别人。
刘道虎也经常说,我以前遇到的老板如何如何严厉,其实,这就是根源。以上的迹象表明,他一定受到过某种刺激,尤其是在安露尔那种流氓公司出来的人,一定是在精神上被人扭曲了,才导致了目前的心态。
当自己的心态是阳光的时候,看什么事情都是阳光的,当自己的心态是变味儿的,看什么事情都是变味儿的。
我和刘道虎的一系列合作中,不管我怎样配合,怎样努力工作,都会被他说得一无是处。我在外面很辛苦的工作,一连出差半个月,经常回来后发现,坏话早已经在老板面前给我编好了。
他还经常打听我出差的区域,问问我做了哪些事情,以便更好的去编造坏话,很多事情,我觉得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刘道虎的眼睛在盯着我。
为了维护一个舒适的工作环境,我每次都是努力的去配合刘道虎的工作,不管怎么配合,他都会找到挑战我的理由。
我们的关系一直僵持着,在此期间,我的生活,我的恋爱,以及我上婚恋网的情况,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刘道虎的监视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