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自己也是考虑清楚的了,如果陈坤香被撤了厂长的职位,那么她这个新厂厂长也没当的必要了。

    因为就算她继续在酒厂当厂长,孙桂生跟付平也不会让她好过,与其被人难看地赶下台,不如自己先退出来。

    但是有一点阿香不大明白:“既然他们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对付你,为什么还要把我从扬水坝叫来?”

    “当然是想试探你的忠诚度,付平不知道你对新厂的重要性,孙桂生难道还不知道嘛。”

    “难怪孙桂生对我的态度跟付平就是不一样。”

    陈坤香还想问阿香接下来什么打算,外面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门口催促。

    “会面时间结束了,家属请离开。”

    陈坤香落落大方地打发他们走人:“你们回去吧,我这没事,这两天也该回家了,别担心啊。”

    “姑,等你回去了,你有时间去扬水坝看我啊。”

    “知道了,会去的,回家去吧,孩子可别落太久。”

    阿香从纪委办公大楼出来,心情还是不大好:“我还想去骂孙桂生一顿。”

    陈景乐笑了:“算了吧,那种人都不配你拿正眼瞧他,你骂他干嘛啊。”

    阿香想想也是,简直是浪费口水。

    “我送你回扬水坝吧。”

    陈景乐是真的担心阿香会冲动去找孙桂生,主要是这付平不是个东西,保不准人家会干出什么事来。

    “不用,你忙你的吧,我现在就回去了,你多留意一下姑的情况。”

    陈景乐不大放心:“你最好直接回去啊,别去找谁麻烦了。”

    “你这什么意思,搞得我跟那女黑社会似的。”

    两人搭班车回去,去车站跟去报社一个方向,陈景乐顺道就去了车站,目送阿香坐上回去的班车才转头回报社。

    等阿香回到扬水坝已经天黑了,她先去给丁有文报了个平安才回家。

    陆家大小正在吃晚饭,听到院子的动静,吴玉兰先走出来。

    “阿香回来啦,我还说你晚饭吃好让你大哥去公社看看呢。”

    孙秀芳也在屋里喊着:“洗手来吃饭吧,小老三也刚刚睡下。”

    阿香洗了手,还是迫不及待进屋去看了看小知夏。

    熟睡的小知夏瞬间就带走了阿香身上所有的疲惫,她摸了摸小知夏的尿布没湿,就走出去吃饭。

    正好刘大红也过来。

    “我刚刚听你三哥说你回来了,我就赶来看看。”

    “她这刚到家呢,你总得给她吃饭喘口气的时间吧。”

    孙秀芳应着,搬张板凳让刘大红在院子先坐下来。

    阿香进屋盛饭,端着碗也到院子那坐下。

    刘大红歪着头在那上下打量着她:“你这裙子去省城时候买的啊?”

    “什么裙子?”

    刘大红扯了一把她的裙尾:“你不穿着嘛。”

    阿香这才想起来穿着陈景乐借来的裙子,还没还给他呢。

    “哎呀,忘了,这陈景乐也是个猪脑袋,怎么不提醒我。”

    “这裙子跟陈景乐有啥关系?”

    阿香喝一口稀饭,就把自己换衣服去见陈坤香的事给说了。

    “你说陈厂长被关起来了?!”

    阿香给她一个眼神:“你小点声!”

    刘大红压着声音,但是心跳还是很厉害:“到底怎么回事?”

    “她被以前那孙桂生做局给坑了,总之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那,那咱扬水坝这酒厂还能开吗?”

    阿香跟刘大红的关系,也没什么可瞒的,就直接说了。

    我想让金祥酒厂把这边的工厂转手给我们生产队,我们继续给部队做专供。

    刘大红觉得可以:“当初如果不是刘万宝从中搞破坏,酒厂原本就是我们生产队的。”

    “但我也只是想,孙桂生可能不会放手。”

    酒厂里那些人际关系,弯弯绕绕刘大红就不明白了。

    “我也不懂这些,总之需要我做什么,你跟我说就是,我一定跟着你走。”

    “现在先静观其变吧,有工资拿,咱也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刘大红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总厂的事这边没人知道,你也别往外说。”

    “我知道了,那你吃好饭也早点休息吧,这几天都累坏了。”

    刘大红走后,孙秀芳跟刘芬也来问阿香酒厂那边的情况。

    阿香只是随口说去开会,没多说什么。

    吃好饭,洗了澡,阿香就回去睡觉了,第二天跟没事发生一样去酒厂工作。

    到办公室第一件事,他就给军区后勤处的孙主任打了电话。

    这个月底,酒厂陆续给后勤处供酒,不出意外,今年第一批订单的月底就能全部交货。

    双方的合作,虽然波折不断,但是结果很顺利,孙主任还挺开心。

    接到阿香的电话,语气也很高昂:“丁厂长,给我来电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想请我去你们酒厂喝酒啊。”

    “孙主任如果想喝酒随时来,酒厂嘛,酒都是管够。”

    孙主任哈哈笑几声,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昨天省城计划委员会有工作人员来电话,问我们不是跟金祥酒厂新厂有合作。

    这个电话打的是莫名其妙,小丁,你找我不会是酒厂出什么事了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我给您来电是想跟您说,我可能后续就不在酒厂工作了。”

    孙主任在电话那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知道,酒的灵魂是方子,方子是阿香自己的东西,她不在酒厂工作意味着他拿到的特供酒,不是原来的那味。

    孙主任正想着要怎么个解决这个突变,阿香却说道。

    “如果您真的觉得我那酒很适合做特工,我可以无条件把方子给到您,但我有个要求,就是您不能跟金祥酒厂合作,也不能跟扬帆酒厂合作。”

    孙主任了解一些阿香跟扬帆酒厂的过节,但是她不解阿香为什么也对金祥酒厂有意见。

    “那陈厂长,她不是跟你关系匪浅,你喊她姑来着?”

    “陈厂长被人做局下台了,我自己也不愿意跟坑害她的人共事,但是我又不想老让您工作上难办,所以我愿意把酒方子给您。”

    给的部队,阿香自己是心甘情愿,而且以后陆舰也在军区工作,也当给他挽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