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虽然已经不孕吐,但是人还是有些懒,特别能睡。
感觉一天睡12个小时都没问题。
正迷迷糊糊从屋里出来,看到陆舰从外面回来:“你这么早,上哪去了?”
“去了一趟颂三家,你抓紧漱洗,一会要开会了。”
“大清早开会啊?”
阿香话音才落下呢,大队的广播就响起来了。
“全体社员们,请现在到打谷场来开会啊,我陆开颂有些事情要当着大伙的面交代。”
昨晚陆开颂被纪检组的人留下来谈话这事生产队大部人都听说了。
现在看他天刚亮就说要开会,大家的心里头都犯嘀咕。
这好不容易刘万宝下台,陆开颂带着大家才过几天好日子啊,可别又出什么岔子。
这酒厂也在建了,大家伙就盼着酒厂开业,日子要好起来,谁也不希望再出什么变动。
于是都纷纷凑到打谷场去看个究竟。
阿香跟陆舰也过去了。
刘大红看到阿香她过来,就抱着儿子凑过去。
“这一天天的真是一刻不消停,我就知道这刘德芳回来没好日子过,她不就是想让我男人下台嘛,她做梦。”
刘大红嘴上骂是骂,但是其实心里没什么底气。
她也怕陆开颂被赶下台,倒不是因为当不了大队长可惜,而是因为被赶下台太丢人。
以陆开颂那要面子的程度,这事对他的打击就跟灭顶之灾差不多了。
刘大红心里慌,但是问什么陆开颂也不说,她就更慌了。
只能转头去求助陆舰。
“三海,我可跟你说啊,你不在家的五年我对阿香可不差,他跟她是过命的交情,
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如果我男人出事了,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陆舰还没说话,阿香先轻轻推了刘大红一把。
“行了,你放心吧,颂三哥是他推上去的,你觉得他能不管嘛,要是不管昨晚颂三哥早被人带走了。”
刘大红拢了拢怀里的儿子说道:“反正我一家子的命都系在你陆三海的裤腰带上了。”
陆舰来了一句:“我裤腰带可没那么结实。”
阿香看他还有心情在这说笑,看来是什么都已经准备好。
这时陆开颂已经走到台上去,他照着陆舰教的,上台先来一鞠躬。
台下就开始热烈地议论起来。
这时坐在最边上的刘五爷杵了杵手里的拐杖:“都安静,让颂三说。”
陆开颂开口先道歉:“首先,我给各位社员先说句对不起,我陆开颂对不住大家的信任。
昨日公社纪检组来生产队找我谈话的事相信大家都知道,我也开诚布公地说吧,在我当仓库保管员期间,也确实有‘老鼠仓’。”
这话一出来,台下又炸开锅了。
老鼠仓就是保管员利用职位,把生产队的粮食,肥料工具之类的东西偷摸顺着藏着拿回家。
所以历来每个生产队库房保管员都是个香饽饽的工作。
“当初刘万宝要替他当保管员的时候我就说什么来,舅子跟外甥,可不得把库房偷个精光。”
“这刚赶走个豺狼呢,又来这黄鼠狼,这可怎么是好嘛。”
陆开颂听着下面的骂声,心里真是跟百虫蛰咬一样难受。
他活了这二十多快三十年哪受过这样的指点。
但是为了后面要走的路,为了整个生产队,他只能隐忍着。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们可能都不相信我,但我陆开颂可以拿我性命作为担保,我没拿过库房的一粒米。
我唯一没做对的是让库房的钥匙脱离自己的手到了刘万宝手上。
那刘万宝将钥匙拿去做了什么,我就不知情了,这是我工作疏忽,我接受大家的审判跟批评。”
下面有人喊:“这刘万宝到底又顺摸走了公家多少东西,让他吐出来。”
刘五爷在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大家都安静,我说几句。
据我了解,现在是这么个事,有人写信到公社纪检组举报陆开颂私吞公家东西,现在他也站出来说明情况了。
这刘万宝有没有老鼠仓,把刘广进叫来问问,这事不就清楚了嘛。”
这陆开颂虽然管钥匙,但是账目是刘广进在做。
东西少没少,多没多,刘广进最清楚。
刘广进昨晚在得知陆开颂被举报的时候胆战心惊一整宿,就怕刘万宝也把他供出来。
自己提心吊胆一晚上,现在突然被点名上台,他下意识就去找刘万宝的身影。
结果人群中压根就没刘万宝的踪影。
下面的人就催他:“老会计,你赶紧上去说明情况啊,你磨蹭什么啊。”
“怕不是心里有鬼吧,哪个身缠队大队长跟会计不是穿同一条裤子。”
刘广进在这种骂声中上了台,他站定的时候已经心中有数了。
“我作证,刘万宝在职期间确实多次从陆开颂手上骗取钥匙,夜里偷偷搬运库房的粮食。
每次少出来的数量我就记在交公粮的损耗上,我承认我也拿了点甜头,但大头都被刘万宝占去吃了啊。”
刘广进的话让下面又再次炸开了锅。
只有刘五爷杵着拐杖才能稳住局面:“都安静,现在这事情已经很明朗。
陆开颂管理要是失职,现在旧账新算,撤不撤他的职由大伙说的算。
至于刘万宝跟刘广进,那就交到公社去让上头处理。”
刘广进一听,脸都吓白了。
“五爷,坦白从宽啊,哪个生产队没老鼠仓呢,而且我就吃那么十几斤粮食,大不了我往外吐就是。
我在队里当会计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没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啊。”
刘五爷抽回衣袖:“你下去,你的事一会再论,先解决陆颂三的事。”
这时打谷场的外面,刘万宝跟刘德芳刚刚从公社回来,看着打谷场黑压压的人,也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