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脸色立刻唰得白了。
柳玉芝却噗嗤一声笑起来:“逗你玩的,你啊,得感谢你有颗好心肠,所以我才良心未泯。
我再跟你强调一次,那天晚上,你只是被人捂晕倒了,之后什么事也没发生。”
阿香拳头攥着,在拼命给自己打气。
“我相信你。”
“你当然得相信我,要不是我,你现在可真就怀周向阳孩子了。”
阿香好不容易鼓起的一股气,被柳玉芝这话一扎,又泄了气。
这女人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是真的叫她不安。
她现在只能祈祷,她没怀孕。
“你忙吧,我走了。”
阿香回家时,家里人在张罗着吃晚饭。
陆舰在门口等她,看她失魂落魄地回来。
“你上哪去了?”
“我,去了趟大红家。”
陆舰看她一眼,没揭穿她,他刚刚去了丁家,之后又去了大红家,她都没在。
“吃饭吧。”
陆舰去拉她的手,凉得吓人。
“这都要入冬了,多穿点,我后天休息,陪你去买点冬衣?”
“不用,有衣服穿呢。”
此时吴玉兰跟两个媳妇也在伙房等着阿香回来吃晚饭。
趁着伙房没人,吴玉兰就追着两个媳妇问。
“让你们盯着阿香的好事,你们盯着没,来没来?”
刘芬看孙秀芳一眼,不知道咋说。
孙秀芳到底是长嫂显得震惊些:“妈,三海不是说不要孩子嘛,你就别急了,再说阿香这好事来没来,这我们也不不清楚啊。”
刘芬说:“就是,还是扒她裤子看还是怎么滴。”
吴玉兰戳了一把刘芬的脑袋:“你不会旁敲侧击去问啊。”
她也不敢说她扎破陆舰套子这事,就怕这刘芬嘴不严,说漏嘴陆舰换掉套子,那她就白干活。
孙秀芳说:“就算是来,那也都过去了,下个月吧,下个月我一定替你盯着。”
吴玉兰这才罢休。
正好阿香跟陆舰进院子,这三人也赶紧闭嘴不再提这事。
晚饭快吃好的时候陈景乐来了。
他因为明天要回去,所以是特意来跟陆舰道,顺便也是看看阿香。
陆老槐弄了点酒,又把家里的蒜香花生拿出来,让这两人边喝边聊。
阿香也有些纳闷,她都不知道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能一起喝酒的地步了。
不过她也高兴这两人能成为朋友。
她留着两人在伙房喝酒,自己回屋去了。
陆舰跟陈景乐喝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屋,进来就把一卷钱递给阿香。
“陈景乐给你的。”
阿香疑惑地看着陆舰:“他,无端端的为什么给我钱?”
陆舰的酒有些上头,白皙的脸有些微红,他坐在椅子那,笑着道:“因为他以为你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
“啊?这都哪跟哪啊?”
陆舰就把之前陈景乐跟他说的那些全部都跟阿香说了。
“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不是,你还要他钱。”
“他也高兴嘛,他家里就他跟他哥,他说他哥也想要妹妹,他也想要姐姐,这钱也有他哥的一份。”
阿香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把钱塞给陆舰:“你趁他没走,赶紧把钱还给他。”
陆舰摆摆手:“不能还,他喝大了,我推掉这钱的时候他都要跟我打起来,怎么还。”
阿香无奈,只能把钱收着,明天找机会塞他包里去。
“时间不早,早点睡吧。”
陆舰转过来看阿香已经背着身躺下,他盯着她看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
“丁遥香,你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我只是中午没睡,有点累。”
陆舰沉默了片刻,没再继续追问,只是站起来拉了灯线。
隔天送陈景乐回省城的时候,阿香还是找机会把钱给她塞了回去。
还给他写了纸条解释自己不是他姐姐的事。
丁有文跟刘大萍也特意请了早上的工假送丁有文。
刘大萍给他煮了鸡蛋路上吃。
丁有文给他的水壶里装了满满的热水。
在丁家住的几天陈景乐真的特别开心,每天晚上一家人热热闹闹吃着饭。
然后聊着各自的趣事。
这些奢侈的美好是他从小都没拥有过的,他家四口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难得聚在一起吃饭,不是父母吵架,就是父母轮番批评他们兄弟俩。
也只有在扬水坝这些日子,他才感受到了家是什么样子。
在这些天丁有文在他的写作上也给出了不少建议,所以真正要走的时候,他是真的舍不得。
“有文哥,我想过年的时候来跟你们一起过,可以吗?”
“只要你不嫌弃乡下的东西难吃,乡下无聊,随时欢迎你来。”
陈景乐喊着:“我一定会来的。”
转身上了车,等车子快要开走时,他从窗户往外看,才发现阿香他们还在原地站着,他立刻就红眼眶了。
阿香看他竟然还哭了,倒是有些后悔自己写了那张澄清的纸条。
反正也要不回来,只能作罢。
送走陈景乐后,阿香他们转身准备要回去,正好看着周向阳提着个大包也出现在公社车站。
周向阳也看到了阿香,原本准备上车的他朝阿香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