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任默然不语。
只看着陈局的脸,眼眶酸涩。
这个年近半百的老人短短几天就衰老的不像话,明明已经快被压垮了,却硬生生的挺起自己的脊梁,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像是在逼迫他不得不应下承诺。
滴滴滴!
联络即将断掉的提示音响起。
许从任的所表现出来的已经非常明显。
副本的对他们龙国的恶意从未停止。
如果遇到两个人只能活一个的情况,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的命,送游夏出去。
但陈局仍执拗的开口。
“能不能做到!回答我!”
“我要你和夏小子都活着出……”
滴——
联络被掐断。
随着一起断掉的,还有直播画面。
“陈局……”
有研究员小声开口,“和上次一样,直播权限又断掉了。”
陈局跌坐在椅子里,默然不语。
分析局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良久,陈局才轻声开口,“放弃通关的道具卡呢,能用吗?”
研究员拿起那两张耗费了龙国好不容易攒下来一些国运兑换的道具卡,激活使用。
道具卡毫无反应。
其实这个结果早就已经预料到,但是他们总不死心。
陈局轻轻闭上眼,“告诉主席吧。”
当游夏醒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噩梦。
梦的内容是什么已经记不清楚,只有那如影随形的恐惧和痛苦深深刻在他的身体里,仿佛已然形成了条件反射。
一点轻微的动静就让他下意识绷紧神经。
游夏抓紧被子,目光警惕的扫视四周。
坐在床边守着的许从任察觉到动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见游夏醒了,眼中是明显的惊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到许从任的声音,游夏眼中的警惕仍旧没有散去,甚至往后挪了挪身体,审视的看着他。
此时的许从任衣服皱巴凌乱,胡子拉碴,头发也乱糟糟的,眼中是镜片都挡不住的红血丝和一对大黑眼圈。
这还是那个斯文干净的许从任吗?
“你是许从任?”
许从任为游夏的反应愣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无奈开口,“不然呢?”
游夏皱眉,揉着自己的额头,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要对阿树动手时,那忽然袭来的剧痛。
“我记忆有些混乱,后来发生了什么?”
许从任顿了顿,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后来你昏迷了,我担心你,就先把你转移回来了。”
游夏还惦记着任务目标:“阿树呢?”
许从任:“消失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找他。”
两天?
游夏从他的话中捕捉到关键词,“所以我昏迷了……”
“到现在为止,离你昏迷已经过去了四十三小时五十一分钟。”许从任说出这句话时,语气非常平静。
因而游夏也就不知道,在他昏迷的这四十多小时中,许从任被无穷无尽的担忧折磨了多久。
游夏从床上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血液开始流淌,大脑也随之转动起来,再看许从任那副狼狈模样,游夏终于反应过来。
“老许,你别告诉我,这两天你都没睡觉一直守着我!”
许从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道:“反正目前我们也没有什么线索,保住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游夏却从这模棱两可的话中得到了答案,他心绪一时无比复杂。
平心而论,他一直以来都只把许从任当成可交心,能懂他的朋友。
但是没想到,许从任竟然能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
“老许,等这次副本通关后,咱俩必须拜把子,以后你就是我游夏的过命兄弟了。”游夏拍着许从任的肩膀,语气分外认真。
许从任嘴角弯起,就和之前那样,略带含蓄的笑,“好啊,能和你当兄弟,是我的荣幸。”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曾有一秒落在了游夏身上,只是很快就移开了,并没有让游夏看到那一闪而过的情绪。
游夏的脑子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昏迷了那么久再醒过来,他还能正常思考就不错了,哪里还会察觉到那么多的细节。
游夏推开窗户看了看,发现外头是黑的,又转回去询问许从任,“那现在距离花神节岂不是只有……”
许从任接过他的话,语气中带了些叹息,“还有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后,花神节就开始了。
届时村民们就会抬着花神雕像开始游行。
这也是他们提交任务的最后期限。
游夏无意识的在屋内转着圈,声音有些焦躁,“可阿树跑了,我们的任务该怎么办?”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出个主意。
“没了阿树,还有别人。反正村子里的村民这么多,不如我们随便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