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联盟邀请游夏,态度给的也跟足,直接派了三架飞机,数十名专家前来,飞机是为了接游夏的,专家是为了给龙国提供怪谈方面的帮助。
但游夏觉得,三架飞机未免太过惹眼,自己根本消受不起。
于是婉拒了主席的请求,选择跟许从任搭乘另外一个航班前往怪谈联盟。
没想到,就在他们即将出发的当夜。
刚从跑道滑行起飞的,原定是游夏乘坐的那一架飞机,轰然发生了爆炸!
冲天的火光将夜色照亮,也映出了机场大厅排队等待登机人群的惊恐面容。
很明显,这次爆炸不是意外。
而是有人蓄意谋划,目的就是为了要游夏的命。
在副本内好像无所不能的游夏,离开副本也只是一个血肉之躯,提前在飞机上藏好炸药,待起飞时引爆,游夏必死无疑!
站在候机室里,戴着墨镜和口罩,将脸遮个严严实实的游夏用手指勾住墨镜边缘,往下拉开一条缝,注视着飞机爆炸后掉落的碎片。
点点火光映照在他的眸子里,隐隐跳动起来。
旁边的许从任表情复杂,迟疑了半天才开口询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飞机会发生意外?”
游夏在机场广播那沉稳安抚民众,让大家不要惊慌的播报声中,轻声回应:“我还是那句话,太显眼了,谨慎才是最好的生存方式。”
说着,他把墨镜推上去,随着人群一起往外走,“要知道,现在想要我命的人,可多的是。”
没错,除去那个救走游夏弟弟的神秘组织外,还有无数个不想看到龙国因游夏而崛起的家伙在死死的盯着他。
游夏一向是很惜命的。
爆炸并没有影响到游夏乘坐的航班,他和许从任与急匆匆前去调查的研究员擦肩而过,顺利的坐上飞机。
只用三个小时,便抵达了怪谈联盟总部的所在地,漂亮国首都。
为什么明明是叶舟一手建立的联盟,位置却在漂亮国首都,这一点很好理解。
龙国强的时候,总部就在龙国首都,现在龙国没落,漂亮国势大,总部自然也要搬过去。
到了漂亮国,接应的人也到了。
游夏朝外面走去。
他本以为自己在漂亮国也能够继续低调,没想到一露面就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
两场游戏结束,他现在的知名度比全球顶尖的明星还要大,不止国内,国外也出现了一些他的粉丝。这些粉丝是人类中的狂热派,他们认为被选中的玩家就是得到了上天的指引,是天的使臣,成功通关副本的玩家更是强者中的强者,他们应该跟随这样的强者,从而获得神的救赎。
坐在车内,被重重保护起来的游夏看到有人拼命想要闯过安保与警卫的阻拦,想冲到他的车前阻拦,还有的人在对着他的方向跪地祈祷,只觉得不能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
“很惊讶吗?”坐在他旁边的许从任开口道。
游夏点头:“对,而且在国内好像也没见过。”
“那些狂热派,有许多都是被国家放弃的普通民众,他们的亲人或朋友被怪谈吞噬,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绝望之下,他们开始把希望寄托在能够去参加副本的玩家身上,希望他们有朝一日,可以将怪谈消灭。”
听起来既可悲又可怜。
因为无力掌控自己的命运,所以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许从任说起那些狂热派时语气明明很平淡,但游夏却听出了许多莫名的情绪。
想一想也是,除了龙国,还有哪些国家会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挨个清除国内的怪谈,努力让普通民众的生命安全得到保障。
游夏心头有些感慨,同时又有些庆幸,为自己生在龙国这样的国家而庆幸。
走进大厅后,保镖留在外面看守,只有三个贴身的警卫员跟着,许从任本想和游夏一起进去,没想到站在里头的一位西装短裙的知性秘书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游先生您好,我姓陈,是联盟领事馆的秘书长,已经在这里恭候您多时了。”
游夏挂起一个礼貌的笑,“陈小姐您好。”
秘书长站到游夏身边,转头对许从任道:“许先生,陈局长已经在会议大厅等您,麻烦您先过去吧,游先生这边由我来接手就行。”
许从任朝游夏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问他一个人能不能搞得定。
游夏轻轻颔首。
许从任这才离开。
陈蓉能够坐到秘书长这个位置,识人的本领自然是少不了的。
她一边给游夏引路,用柔和的嗓音进行介绍,一边用不着痕迹的目光打量着游夏。
许多人第一次来到重要的大场合,往往会用昂贵的衣服来撑面子,游夏却截然相反,只是一身最普通不过的研究员制服,却能掐出一把细腰和修长的双腿,略长的碎发往后梳成背头,露出清晰的眉眼,鼻梁高挺眉骨深邃,俊秀不失英气。
完全不像是那些人口中疯疯癫癫的精神病,反而有种游刃有余的上位者气度。
秘书长压下自己的心思,将游夏带到会议厅门口。
“各位,龙国代表游夏先生到了。”
原本正在低声讨论的一些人骤然安静下来,齐齐转过头。
被无数道目光盯着,游夏面色不变。
嗒…
是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游夏走上台,头顶正对着的,有五面国旗,最中间的那一面,很明显是刚挂上去的。
鲜艳的红色在大厅中央高高扬起,似乎在提醒着众人,龙国回归了。
“各位,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游夏,是一名龙国人,同时也是一名玩家。”
游夏含着笑说出这句话,坦然的与台下各种各样的目光对视。
“今天我受邀来到这里,是为了回答一些问题,比如说,大家一直以来都在研究的,规则怪谈到底是什么。”
游夏说着,目光缓缓从底下那些人脸上扫过,他们来自于不同的国家,说着不同的语言,但是他们面对规则怪谈时,那种恐惧和退缩,是相同的。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难,规则怪谈,其实只是一个游戏。”
当游夏说出这一句话时,原本安静的会议厅轰然爆发出一阵讨论,那些来自各国的代表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他们其中有的也是玩家,对于规则怪谈了解颇深,于是有人提出质疑。
“游戏能做到那么真实吗!我质疑!”
“以我们人类目前的水平很难做到。但如果是高纬度的外星生物呢?”游夏微笑着回答了这个人的疑问。
“但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一点的?”问出这句话的是漂亮国的代表,她金发碧眼,模样有些眼熟,游夏似乎在许从任的某个文件夹资料里见过,叫什么艾瑞莉的。
经龙国分析局得一致认定,他们准备将所有事情归结到那个莫须有的系统身上。
毕竟如果坦白说是那几个陨落的天才进入了游夏脑子里,难保不会有人想要将游夏抓走研究。
但如果说是系统,任何人类对于这样未知的事物都会产生恐惧心理。
他们对于系统的了解来自于龙国文化,小说中的系统通常遁天入地无所不能。
他们无法知道系统究竟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这位女士问得很好。”游夏回视着她,目光平静的说出早已编造好的谎言。
“想必大家也都看见了我进入副本后的表现,并在心里好奇,为什么我可以屡次化险为夷,明明抽到了一个最没用的天赋,却总能变出各种各样的技能。在这里我可以坦白告诉大家,我有一个系统。同样的是来自于高维度。是它告诉我,规则怪谈不过是一个游戏,是高维外星生物对蓝星降下的选拔游戏。”
底下众人瞬间哗然。
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
艾瑞莉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游夏,“游先生,你两次通关副本的直播录屏被我研究了好几天,不得不说,你的确是个天才,不仅拥有各种诡异莫测的技能,还破解了龙国的诅咒,好像只有系统才能够解释你身上的种种不合理之处。”
说着,她话锋一转,“那你身上所谓的系统,可以与其他人对话吗?”
游夏微笑着回答。
“不能。”
艾瑞莉继续反问:“可以被研究,被触碰吗?”
其他人瞬间沉默,微妙的情绪在会议厅蔓延开来。
无数目光落在游夏身上,有忌惮,有畏惧,但更多的,是贪婪。
不止游夏,他脑中的另外四个灵魂也对此感到了不适。
“游夏先生,您不回答这个问题,是否代表着,您那所谓的系统,是可以被我们研究的呢?”
有个脸上带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继续逼问,语气中的蠢蠢欲动几乎已经幻化成实质。
许从任进入会议厅时,刚好就听到了这一句话,他抬头看去,发现场上其他人都用一种直白到近乎恶意的眼神看着游夏。
此时此刻,游夏像是被献祭的猎物,绑在高高的台子上,被无数人觊觎着。
许从任一瞬间就后悔了将游夏带出来的这个提议。
他属于龙国,应该被龙国好好珍藏。
眼见游夏沉默的时间越来越久,许从任手心收紧,指甲几乎嵌入掌中,当即就要站出来帮游夏怼回去,却被身边的陈局按了回去。
“镇定,情绪失控只会被他们拿住话柄,夏小子一定有办法应对。”
果然如陈局所说,台上的游夏并未因这个男人的质问而产生额外的情绪波动,甚至脸上微笑的弧度都没有变化。
“我再次重复一下,我身上的系统与规则怪谈来自于一个纬度,并且,它的脾气非常不好。”
游夏翻开手掌心,蓝色的数据流在指尖窜动,随即忽然窜出,捆住了那个叫嚣的小胡子,电流涌动,滋啦作响。
在场所有人一惊。
艾瑞莉当即跳出来质问游夏:“使用道具卡袭击他人,你已经触犯了联盟律法。”
游夏却毫不畏惧,微笑着回应,“很抱歉,但我这可不是道具卡的作用。”
说着,他掌心朝下,微一收拢,数据流也跟着收紧,被电了一遍的小胡子又勒出了痛呼,所有不该有的心思都在游夏露出的这一手里被湮灭了个干净。
玩家的天赋技能没办法在现实世界使用。
天选者除外。
“如果把系统惹恼了……”游夏收回数据流,在下面大片大片惊恐又畏惧的眼神中,微笑着补全了未说完的话,“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哦。”
游夏单方面结束了这一次发言,同时也将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或者说,掌握在了龙国手里。
由警卫员全程护送,严密保护的游夏在快要坐车离开时,与不远处的许从任对视了一眼。
他做了个口型。
多要点。
许从任嘴角忍不住荡开一抹笑,也理解了游夏的意思。
他是想趁着现在其他国家争着抢着来抱龙国大腿时,狠狠的敲他们一笔。
尤其是联盟的另外四个理事国。
以前他们踩着龙国可吃了不少肉,现在就把吃下去的通通给我吐回来。
因为距离下一次副本开启的时间就剩一天了。
游夏也没有在联盟多留,直接回到了龙国。
剩余的事,已经不需要他操心,他只用吃吃喝喝,修养好身体,预备着副本下一次开启就行了。
到了第五天,分析局上下全阵以待,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研究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许从任还留在怪谈联盟处理一些对接事务,陈局也没回来,分析局也没个能扛事的,唐依柔看着眼前的情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可这也怪不了任何人,龙国的诅咒就像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他们根本不敢冒头。
晚上十二点的铃声响起,预示着第五天已经结束,可游夏仍没有进入副本。
他摸着下巴自顾自嘟囔着:“难道时间没变,还和以前一样是一月一次?可上回又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