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雨用实际行动告诉张启灵,它真的生气了。
解雨辰回来时,濡雨正在和黑瞎子翻花绳,而不远处张启灵像是一个自闭的蘑菇,站在门旁像是门神,沉默的盯着相亲相爱的一人一蛇。
“怎么不过去?”
解雨辰路过的时候随口问了句,就见张启灵的表情更加沉默了。
“濡雨生气了。”
濡雨支着耳朵听着解雨辰和张启灵的谈话,悄咪咪瞥了二人一眼。
“过来吧。”最后还是解雨辰说道,“先来谈一下这次你们的行动。”
濡雨翘着手指从花绳中间穿过,手一翻,手上的花绳团在一起。
它抬头,没人看着它,直接把花绳往衣袖里塞。
“这一次……”
解雨辰打断黑瞎子的话,“我想说说我的发现。”
他抬眼,平静的注视着二人,“听完我说的,你们再考虑到底要给我透露多少。”
上两次的行动他知道的消息不多,黑瞎子说的话也七分真三分假。
只给他透露了冰山一角。
濡雨看着凑在一起的三人,微微歪头,随后变成蛇形钻进三人中间。
三香环绕。
黑蛇被香迷糊了,昏昏沉沉的趴在石板上,又被解雨辰捞起来。
“解连环没死。”
名字过于熟悉,立刻触发濡雨的大脑机制,它立刻抬头看向解雨辰。
根据以往的经历,粉皮人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很悲伤,整个人像是被雨水打湿,身上的香味都是潮湿的。
但是……
黑蛇眨了眨豆豆眼,头往后缩了缩看着抱着它的解雨辰,为什么今天不一样?
濡雨微微抬头,蛇吻在空中试探,最后整条蛇都要贴在解雨辰身上了,也没发现他的香味变了。
“……这些就是我最近查到的,二位可以分享了。”
解雨辰给外人的印象都是翩翩如玉君子,脊背挺直像是松柏,可是今天,他却散漫的靠在椅背上,摸着怀里的黑蛇。
濡雨正在怀疑蛇生,感到有人在摸它鳞片的时候,下意识扭动身体躲避。
“嘶!”
躲得烦了,直接一尾巴甩过去,“啪”的一声清脆响声,正在谈话的三人齐齐低头。
想好对上濡雨的豆豆眼。
“怎么了?”
濡雨瞪了解雨辰一眼,闷闷的把头埋进解雨辰怀里。
还问怎么了,摸蛇摸的一点都不舒服,像是上面有蚂蚁在爬,想拿刷子狠狠地刷一下。
解雨辰一愣,见濡雨真的不想搭理他,无奈抬头,“继续刚才的话题吧,这一次行动,陈皮……留在那里了?”
黑瞎子摊手,“很正常,这一行的一辈子大多时间都在地下了,最后死在墓里也不奇怪。”
解雨辰有些沉默,怀里的濡雨动了动,猛的拔头看向解雨辰……的下巴。
果然蛇没有闻错,粉皮人果然是伤心的。
濡雨满意了,直接软趴趴的趴在解雨辰怀里,听着他们说什么老狐狸受伤。
受伤了为什么不带回来吃?
濡雨瞅了几人一眼,他们果然不会过日子。
在山里能遇到受伤的猎物的几率很小,就这样他们还能错过。
三人觉得有些莫名,他们好好的聊着天,然后小蛇就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什么情况?
黑瞎子下意识看向解雨辰,毕竟大部分时间都是解老板陪着濡雨,他肯定知道。
解雨辰:。
他摇头,双手用力,捏着濡雨的脖子把蛇举在眼前,“怎么了?”
“嘶!”
濡雨扭动尾巴拍打解雨辰的手臂,这个姿势不太舒服,人,放蛇下来!
挣脱重回自由的黑蛇一溜烟窜上解雨辰的头顶,把控着力道,舞着尾巴拍打着解雨辰后脑勺。
拍了几下后又盯着黑瞎子和张启灵,这两人一回来就不听话,肯定是脑袋拍少了。
黑瞎子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姿态,“我错了。”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张启灵安静了一会儿,最后学着黑瞎子的动作,“错了。”
平白无故被打后脑勺的解雨辰:so?你们都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话说回来。”黑瞎子强行转移话题,“濡雨睡了一个月,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濡雨尾巴轻微摆动,豆豆眼眨了眨,黑瞎子这个问题问的好奇怪。
睡了一个月的时间,醒来的第一瞬间肯定是很饿很饿啊?
黑皮人变傻了,濡雨在解雨辰头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随后头搭在解雨辰头上,它看不出蓝皮人聪不聪明,但是解雨辰肯定聪明。
它要和聪明人多待在一起,这样它也会变聪明。
这还是动画片教给它的。
因为那群主角都很聪明。
黑蛇恢复平静,三人对视一眼,将刚才被打断的话继续下去。
“……所以最后无三省去哪里了?”
解雨辰稳住身形,免得头上的“帽子”掉下去,微微侧头看向黑瞎子。
“肯定是回杭城无家了呗。”
张启灵进了青铜门,待了一个月才出来,自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可他总觉得,无三省并不会像黑瞎子说的那样,老老实实的回无家。
这是直觉。
黑瞎子被二人盯着,无奈的说道,“看来没人相信,好吧,我说漏了一点,无三省其实是被无家的人带回去的。”
“他受了伤,跑也跑不了,最后是被绑在担架上抬回去的。”
二人收回视线,这才是无三省。
——
无家老宅,无邪看着跪在祠堂的无三省,笑的一脸得意,“三叔,累不累啊。”
跪了一天一夜的无三省面无表情:“不累。”
他敢肯定这里有监控,自然不会露出对无邪的怒意,但是也不意味着他会笑着看着让他跪祠堂的小兔崽子。
啧,不就是被吓到了受了伤,还向二叔和老太太告状。
无三省背对着无邪,抬眼看着案上的牌位。
他当初知道那些事情的时候,告诉谁了呢?
翻动脑海中的记忆,无三省有些恍惚。
“三叔,你加油,我就先回去啦。”
无邪欢快的声音打断无三省的回忆,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但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小兔崽子。”
身后已经没人,无三省这才低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