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船荡荡悠悠，张启灵看着泛着涟漪的水面，思绪也渐渐飘远。
只不过还没安静一会儿，无三省开口说话了，“小邪，你看看这是什么。”
木船渐渐靠近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无邪看着石洞的形状，想着爷爷笔记里的内容，“三叔……”
张启灵重新屏蔽这几人的话语内容，只不过多看了无三省一眼，这个雇主现在还像样，用自己前半生的经验积累指点无邪。
“看来早有先人来过啊。”无邪低声喃喃道，声音和水声混杂。
“老板们注意头，要进洞了。”前面的船工说道，撑船的竹竿用力一撑，几人进入洞里，突然的黑暗让他们忍不住闭了闭眼。
等到无三省几人能适应周围的阴暗环境后，那船工早就不见了，张启灵就抱着手默默看着，濡雨也顺着袖口钻了出来。
细长的身体顺着张启灵手臂缠绕，在他手腕上绕了一圈后停住，圆头搭在张启灵手背处，黑蛇白皮，可惜无人能看到这幅美景。
“三叔，那船工不见了。”无邪瞪大眼睛，手指着船工原本的位置。
无三省不着痕迹的看向张启灵，见他没反应，就知道那船工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不过还是一脸恼怒。
“天天打鹰，结果被鹰啄了眼，要是让我逮到他，直接请他吃花生米。”
狠话还没放多久，“扑通——”一声响起，瞬间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张爷？”无三省靠近张启灵，木船也随着他的动作摇晃。
“有东西。”张启灵微微侧头，出声提醒，至于刚才掉下来的东西，很快他们就知道是什么了。
无邪探头眯着眼睛想看清是什么东西，恍惚间听见一阵铃声，随后就被人踹下船，紧跟其后的还有无三省、攀子和大奎。
“噗——”无邪一把抹去脸上的水，刚想说话就看到眼前的东西，喉咙像是被扼住，嘴巴动了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无三省左右张望，一副华国好叔叔的样子，着急的喊道，“无邪！”
结果看到无邪和他面前那尸体，眼皮子跳了跳，缓了缓心神，精神一松下来，他这才感受到腰侧的疼意。
张启灵站在船头，和手上的濡雨一起低头看着水里的几人。
濡雨看着被炸出来的水花跃跃欲试，但是被张启灵按住身体，回头眼巴巴的看着张启灵。
濡雨：我想。
张启灵平静看过去：不，你不想。
无三省朝木船游过去，扒着船边翻身滚上船，攀子提醒道，“小三爷，上船。”
无邪还没缓过来，听到攀子的话，动作僵硬的游开，然后被无三省拉上去。
“张爷，您刚才那是做什么？”无三省摸了摸无邪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件衣服，直接用来擦脸。
张启灵没说话，眼神定定看着水面，看准时机，直接伸手从水里夹出一只尸蟞扔到无三省面前。
“答案。”
从皮衣兜里摸出一张手帕，把两只手指细细擦干净，又点了点濡雨的头，心道幸好他动手之前换了一只手，不然濡雨肯定会趁着那个时候溜到水里去。
“三叔。”无邪下意识想去找无三省，但是无三省现在没空搭理受打击的无小狗，他低头打量那只巨大的尸蟞，还有尸蟞尾巴上的青铜铃铛。
“这是……”无三省话还没说完，青铜铃突然自己发出声音，旁边的大奎直接暴起，一脚踩下去。
“别！”
“啪——”这是青铜铃被踩碎的声音。
大奎后知后觉的扭头看向无三省，“三……三爷。”
张启灵不明白无三省怎么给自己加这么多戏，扭头看着旁边发呆，濡雨无聊的绕着张启灵手腕转圈，几圈过后就转晕了，趴在他的手背上缓神。
“三叔！”无邪拉住无三省，“你看那里面是不是还有东西！”
他想到那个被称为张爷的年轻人，那人肯定知道这是什么，想到这儿，无邪扭头看向张启灵，“那个，张爷……”
他眼神游离飘忽，毕竟他知道之前自己给这人的印象不太好，结果刚好和一双眼睛对上。
无邪一愣，还想感叹这张爷还挺有闲情雅致的，出来接个活还带着宠物，还没开口就看见那宠物吐了吐蛇信。
他头一次痛恨自己的视力为什么那么好。
濡雨在张启灵身上爬了爬，直起身体和无邪打招呼。
无邪一愣，随后——
“啊啊啊——”
这声音把大奎吓了一跳，他打了个哆嗦看过去，见是小三爷，想了想还是凑近去看看，然后同样看到了那条直起身的蛇。
随后是攀子，然后是无三省。
无三省还一脸疑惑，扒拉开挡住视线的几人，“没出息，难道被什么给吓到……”
濡雨歪头，吐了吐蛇信。
无三省心里的疑惑被解开，但他宁愿没被解开，这一刻，他回想起当初自己发现那些秘密的那一天，自己的心情也是这样。
不，现在的心情还要再痛苦一些。
因为现在他和那条蛇的距离太近，要是张启灵不出手，他下一刻就真的可以去地下了。
濡雨见他们对自己完美的身材没有反应，以为他们没看清，动了动身体小心的在张启灵手上转了个圈。
然后静静地等待他们夸奖自己。
它的尾巴尖一直搭在张启灵手腕处，被衣袖挡住，此时有些雀跃的摩挲张启灵的皮肤。
察觉到濡雨的小动作，张启灵眼神柔和，不过是自家小蛇想要夸夸而已，这几人怎么还没有反应？
张启灵看着他们，眼神催促。
几人：啊？
他们现在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大了吵到那条黑色小蛇。
思维就像是突然被按下了关机键，看着张启灵的眼神异常清澈。
溶洞里只剩下木船滑行时的水声。
濡雨尾巴也不动了，焉巴巴的搭着张启灵手腕，只身下挺直的身体还在坚持。
张启灵：“夸它。”
手腕上的尾巴动了动。
无三省最先反应过来，他立马说道，“张爷，这是您的宠物……”
“家人。”张启灵打断他的话。
“额，好，家人家人，张爷，这小蛇长得真漂亮，看看这鳞片，排列整齐又润泽，还有这身材，真是……”
无三省嘴巴动了动，想了半天，终于憋出来，“真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