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秦姝玉那死丫头真的有一百万吗?”秦卫兵挑剔地看着杨家的房子,眼神充满了怀疑。
杨家这房子也就比他们家的稍微好点,但也是好几十年的老房子了,灰扑扑的,围墙还裂开了小口子,显得破破烂烂的。
现在发了财的人,哪个不盖新房子的。
秦建新也觉得汪萍可能夸大其词了,但有一点是确定的,秦姝玉现在确实是个有钱人。
他气哼哼地说:“没有一百万,几十万、几万块总是有的。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
现在想起来他都还一肚子的火,女儿大学毕业工作赚钱了,人人都夸他有福,可他沾了什么福?半毛钱没见着,还要被人嘲笑奚落。
秦卫兵咋舌,舔了舔唇,眼神贪婪:“好有钱啊。奶奶不是说,秦家的东西都是我的吗?那她的钱也是我的。”
“当然是咱们家的,也不看是谁生养了她。”秦建新拍了拍秦卫兵的肩,示意他去敲门。
自己则理了一下衣服,昂首挺胸,派头端得十足。
一听有钱,秦卫兵比谁都跑得快。
他几步上前,手捏成拳头,对着木门轰轰轰地砸。
秦姝玉正在院子里给杨舅婆种的菜浇水,听到声音,放下水桶走过去打开门,看到秦卫兵这副二流子的打扮,她竟没认出来:“你找谁?”
秦卫兵嬉皮笑脸地凑上前,表情谄媚:“姝玉姐,是我啊,卫兵。”
“咳咳咳……”后面响起刻意的咳嗽声。
秦卫兵反应过来,侧过身,笑呵呵地说:“姝玉姐,我和二叔来看你了。”
秦建新板着脸,手背在腰后,一副等着人请的模样。
秦姝玉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被他找上门来了。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
秦姝玉没搭理他们,侧头朝屋里喊道:“阿越,出来一下。”
她现在可是怀着孕,一会儿跟这父子俩吵起来,万一他们对她动手怎么办?
秦姝玉不想有任何风险,所以第一时间就是喊人。
这座房子里的电线很多年了,已经开始老化了,未免引起火灾,陆越这两天准备将房子的电线都换一遍,包括杨舅婆他们住的那边。
听到秦姝玉的声音,他穿着紧身的军背心,拿着尖嘴钳就出来了。
他本就长得高,加上当兵多年,身体极为结实,走路时手臂甩动,身上的肌肉也跟着鼓起,看起来压迫性十足,也特别能打。
秦卫兵僵了一瞬,随即谄媚地喊道:“姐夫……”
陆越理都没理他,走到秦姝玉身边,轻声道:“天气热,你回屋,这里留给我处理。”
秦姝玉退到他身后,但没回屋,清凌凌的眼睛冷漠地看着秦建新二人。
秦建新哼了一声,不满地看着陆越这个便宜女婿。
结婚五六年了,这个女婿都没上门拜访过,见了面也不打招呼,没家教。
陆越装没听见,冷淡地问:“有事?”
秦建新脸色铁青。
秦卫兵连忙说道:“姐夫,我跟二叔听说你和姝玉姐回来了,特意过来看你们。你不请二叔进去吗?”
秦建新昂着下巴不吭声,谱摆得十足。
秦姝玉看得想笑,几年过去了,秦建新是忘了痛还是觉得当着陆越的面,她怎么也得做做样子。
呵呵,那他就料错了。
秦姝玉懒得跟他们废话,干脆利落地下逐令:“我们家不欢迎你们,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至于赡养费,等你六十岁了,或者哪天躺在床上动不了,再找我。”
最后一句话让秦建新破了防:“你个逆女,竟然敢咒老子,你不孝顺父母,小心遭天打雷劈!”
“那你打你亲妈呢?雷就是要劈也先劈你!”秦姝玉冷笑。
秦建新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他凶神恶煞地指着秦姝玉:“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嫁了人就忘了娘家,忘了父母,只顾着婆家。老子今天也不跟你废话了,你每个月给我五百,不,一千块的生活费,再给你弟弟安排一个工作,这事就算了。不然,老子守在这里不走了,让街坊邻居都看看,女儿在海城上了大学,赚了大钱,却对自己的亲爹一毛不拔。”
说完,他直接往地上一坐。
他身上的衣服打了好几个补丁,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因为常年酗酒熬夜,神情憔悴,人也瘦,看起来确实过得很不好。
他再这么一耍无赖,不知情的人瞧了肯定会同情他。
即便知道了内情,但现在社会上的主流思想还是要孝顺,要听父母的话,天下就没不是的父母,父母有再大的过错那也是你的父母,子女不应该跟父母计较。
因此很多人也会站他那边,尤其是年纪大的,谁不想以后自己的儿女无条件的孝顺自己?
秦建新这招并不高明,但却很有用,附近有些人闻声已经探出头来看热闹了。
秦姝玉无视了这些目光,冷冷地看着秦建新,坚决而清晰地拒绝了他:“不可能,你才四十多岁,有手有脚,没残没废,一个大男人养不活自己吗?想要我给你养老,可以,等你六十岁或是残了废了动不了了再说,否则没门。这地上你爱躺就躺,躺多久随意。”
至于别人的看法,她跟陆越的户口都迁走了,也不会在宁安待多久,这些所谓的街坊邻居以后都不会有什么往来,他们怎么看重要吗?
秦建新想凭这点拿捏她,那是做梦。
秦建新见他完全不吃自己这套,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个小贱人,老子就知道,白养了你。挣了钱给外人花,都不给你老子,贱货,跟你妈一个德行,老子当初怎么……”
啪!
陆越一巴掌打断了他的怒骂。
不过这巴掌不是落在秦建新身上,而是打在秦卫兵脸上。
秦卫兵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痛得嗷嗷大叫:“姐夫,姐夫,你怎么打我啊?”
陆越单手抓住他衣服的后领子,将他拎了起来,冰冷的尖嘴钳戳到他的嘴皮上,顶开,压到他的牙齿上,轻轻敲了敲。
秦卫兵吓得牙关打颤,结结巴巴的:“姐夫,你,你干什么?我,我只是来看你跟姝玉姐啊,你,你快放了我吧!”
秦建新见宝贝儿子挨打,也急了,连忙爬了起来:“你,你快放了卫兵,你干什么?小心我去告你。”
“你去告,姐夫教育二流子的小舅子怎么了?”陆越轻飘飘地瞥了秦建新一眼,手里的尖嘴钳啪地一声打在秦卫兵的脸上。
秦卫兵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口血,血里还混着一颗白森森的牙齿,裤子也不受控制地湿了。
他真的吓怕了,连忙求饶:“姐夫,你放了我,我这就走,再也不来问你们要钱了……”
“你快放了卫兵。”秦建新心疼坏了,鼓起勇气上前两步,瞪着陆越。
陆越左手一扬,将秦卫兵砸在他身上,接着蹲下身,右手捏着尖嘴钳戳在地上,慢悠悠地转着圈,锐利的眼神直视着父子俩。
父子俩不约而同地往后缩了缩,秦卫兵更是怕得直接躲到了秦建新的背后。
秦建新稍微好点,但脸色也很难看,说话都不利索:“我可是你老丈人,你敢打我不成?”
陆越冷漠地看着他,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滚远点,再来烦姝玉,你们俩的牙齿都别要了!”
父子俩吓得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惊恐地看着他。
“你敢打我,我去告你。”秦建新不甘心,色厉内荏地恐吓道。
陆越瞥了他一眼:“你以后走夜路当心点!”
丢下这话,他看也不看二人,转身回家,将目瞪口呆的秦姝玉推了进去,然后当着二人的面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