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张暮已一直念叨的主人公，在墨脱山上喇嘛庙侧殿中睡得正香呢。
毕竟墨脱四月还是比较冷的，又是在山上，虽然太阳早早就升起来了，但是某人完全不想起床。
毕竟按照时间来算才上午八点，还真不是某人生物钟起床点。
祠庙里一老一少的两个喇嘛早课都完成了，某人一点都没有被打扰到觉悟。
沫妖妖太累了，真的太累了，费尽心思的筹谋，在敌人大本营时时刻刻提着心，是身心俱疲。
好不容易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能什么都不用想，放空大脑，好好休息。
她就想在距离姐姐最近的地方，安一安心，平复心中那股一直以来被追着赶着往前，不能停歇的急躁。
沫君回在山上巡视了一圈回来时，见沫妖妖还没起，将自己收拾好才过去，将人挖起来，慢慢把早饭给喂过后，才让她继续睡。
一开始做这个喂饭的举动，他上手的时候，还是很生疏的。
可架不住他心里担心她长期不吃早饭，胃会受不了。
沫妖妖才到山上的时候，沫君回以为她是上山废了太多体力太累了，才接连几天都起不来，在补觉。
后来才发现她就是纯粹的嫌太冷了，不想起床。
这完全不符合沫君回和沫妖妖待在一起时，那最初的记忆。
毕竟在他很古早的印象中，妖妖很能吃苦，不管是当初为了甩开追兵，还是一开始学武的时候，又或者为了在长沙站稳脚跟，没日没夜的忙碌。
那三年多不管再忙再累，她都没有放弃任何一个。
就算是在张家训练时期，他们这些没出师的人也是要休息的。
而他的妖妖，完全不把自己当人来看，她抓紧一切时间，充实强大自身。
她一直紧绷着神经，就好像她周围有什么看不见因素，逼着她不得不拼命赶路。
张拂晓那个小人，把遭人记恨的对练甩给他，自己虽然开心能和妖妖多接触，可每次打伤她，在她身上留下伤痕。
他都会在内心谴责自己，而下一次自己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妖妖那么努力，不是为了学个花架子。
张拂晓那家伙，就是明白这一点才下不了手，但他下得了手，他也想要知道她潜力的终点在哪里。
而结果是没有终点，所以她得到了张拂晓和自己的倾囊相授。
那么娇小的一个人，吃尽苦头。一点点变得耀眼强大，也彻底让他移不开眼。
后来，他和张拂晓为了让妖妖神经不那么紧绷，少压榨自身一点，花招百出。
沫君回以为他们都在她身边，不用那么着急，一切都会慢慢好的。
可能那个时候她冥冥之中就有感应，才会那么拼命吧。
如果在最初相遇时，他没有因为私心，留了最后在据点留守那个张家人的命。
在长沙平淡简单又透着幸福的日子，会一直存在吧。
他们之间就不会生生错过二十年，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沫君回坐在地上软垫上，撑着头，目光飘忽，呆呆愣愣停在床上少女的脸上。
自己真的准备好要坦白了吗？
坦白了之后呢？
会被赶走吗？
他和她之间还有可能吗？
这个答案沫君回从少女现身不久后，就在纠结，来回拉扯的思绪，让他一直很不安。
他在逃避，找一个又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没准备好、没找到机会、时间不合适、再等等……让自己再看看她，让她再多在意自己一点。
再多的理由，其实都不过是在掩饰沫君回心里的害怕。
哪怕那事实上算不了沫君回的错，可就是在害怕，害怕沫妖妖会像当初一样对他刀刃相向，然后划清界限。
两清……
沫君回薄唇嚅动，无意识的呢喃。
——你记住，我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脑海里回荡着当初两人差一点决裂时，她对自己说过的话。
整个心顿时一颤，最、讨厌欺骗吗……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沫君回耳边响起，他视线在听到她声音时，瞬间回神聚焦，看向她。
床上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从床中间挪到了沫君回面前趴着。
她枕着胳膊，漂亮的眼睛，懒洋洋地望着他。
可能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眼里雾气未散，看起来懵懵懂懂的，让人很想抱在怀里欺负。
媚而不自知，妖而不艳。
而在少女面前的沫君回更是直面美颜暴击，喉咙不自在的滚动，那看向她深邃的眼眸却没有移开
“妖妖，这段时间是在补偿吗？”
屋子里火盆燃着的燃料，正‘啪啦’的发出响声，一刻不歇的为房间增添暖意。
沫妖妖敛眸笑而不语，莹润如玉的手指抬起，拽了拽他颈侧细长的小辫子。
良久，“那你是怎么想的呢君回？”
沫君回抿唇，黝黑的眸子里是压迫感十足的侵占欲。
定定的瞧着少女，挺直的脊背忽然沉了下去
“妖妖，补偿也好，愧疚也罢。我……只要能让我陪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沫妖妖心底对他的话，没有起什么波澜，早在他好感值满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非她不可。
而她也没有打算抛下他的意思，不管是自愿帮她守着姐姐的恩情，还是他本身的情意。
都没有让她忘恩负义的理由。
而她也不是随意糟蹋真心的人，既然他愿意掺和进来，她没什么意见。
只是留在她身边而已，她不讨厌。
他要的又不是什么天上地下难得的东西，一点喜欢而已，没什么不可以给他的。
喜欢她有，希望他不会后悔。
沫妖妖松开手中把玩的辫子，这么侧头看人看久了，她脖子有点不舒服。
正要收回手，换个姿势。
忽而下一秒，就被没听到答案的沫君回急忙握住那只还没撤回的素手。
“我知道比我好的人太多，我知道你不是非我不可，是我……是我非你不可！是我在强求！”
“都是我自愿的！妖妖你怎么对我都行，我只希望你不要丢下我。”
没有尽头的等待都没有让他，如此刻一般忐忑。
他想要个承诺，一个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担心被抛下的承诺。
因为沫君回知道她最是心软，只要是答应过的话，就一定会遵守。
什么都不求，什么都无所谓，他只想一直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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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女鹅永远都会是感情的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