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挠了挠头，自行车铃铛被他按得“叮铃”响。
在寂静的胡同里格外清脆。
他望着老胡被烟熏得眯起的眼睛，大概也明白他的想法。
报答。
现在说不要，倒显得自己矫情。
“老胡，你这可太破费了。”
“但你这份心意我要是推了，那你不得整宿睡不着？”
他瞥见老胡紧张的神态松下来，这是怕他不收！
这年月，可真是，人和人真不一样。
有些人真心实意的情分比金子还贵。
要大院里的人，巴不得只占便宜。
哪还想着回报，没继续再敲你一笔就算好的。
其实老胡这个工作本来就是他就要找人，也就是恰好碰到了。
再加上老胡这人也适合，不多话，不多问。
几个月来没出现一点岔子，很适合帮他打掩护。
有些人做到一半可能就会搞一些幺蛾子。
比如收了东西，自己拿去卖。
或者到处显摆什么的。
老胡嘿嘿一笑：
“我就知道你小子懂事儿！”
“那猪我特意找的，年前那一户就没卖，主要没长多少肉，准备再养养。”
“现在正合适，我一次性收了他也方便。”
他搓着手，心情很不错：
“还有那鸡，三只都是下蛋的老母鸡，熬汤最香......”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是陪你走一趟是不？”
李学武打断了他的描述。
那几样说珍贵也珍贵，可对李学武而言还真算不上什么。
也就是老胡的心意，这一点反而是李学武看重的。
不过，这家伙怎么比他还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胡结婚。
“今天估计不行，不然那些肉也不好放。”
“二十九的去吧，一起拖回来。”
听到李学武这么一说，老胡一拍大腿：
“对了，我咋就忘了不好存储。”
先前天气冷还好说，现在天气渐渐热了，那些肉要是不注意可能就臭了。
“那以后咋办？”
老胡想到以后要收到货物该咋存放。
“以后尽量收活的呗，或者当天送到厂里就行了。”
“还有一些腊肉什么的，那些玩意也不打紧。”
李学武提醒，这年月可没多少地方有冰箱盛放。
“好，就这么说定了，过几天再去。”
老胡点头，以后收东西的注意点，容易坏的感觉联系李学武。
看来今天也不急着下乡。
和李学武约好时候，老胡就先走了。
李学武在门口把烟抽完，看着周边的绿树，脑中多出一点想法。
突然想起新房里还缺些生气，便跨上自行车便往花草市场去了。
车铃“叮铃”声惊飞几只麻雀，慢悠悠来到花草市场里，闻着草木的气息，李学武在摊位间穿梭。
最后挑了几盆绿植。
摊主是个戴着老花镜的大爷，边捆扎花盆边念叨：
“小伙子眼光好，这这种的可好了，又好养活。”
回到四合院，李学武将绿萝摆到两间房，吊兰垂在窗边。
阳光透过玻璃斜斜照进来，在白墙上投下斑驳光影。
“这才像样。”
闻着淡淡的植物气味：
“得亏没怎么大搞，不然结婚了还不一定能住进来。”
家具是二手的，没有刷油漆，这一点算是优点。
屋里一些味道也就是墙面和地面上的，味道不太严重。
摆放好绿植，李学武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
突然肩膀被人一拍，惊得他差点踢翻脚边的花盆。
“我擦。”
李学武猛地转身，看到来人脏话卡在喉咙里。
“傻蛾子！”
娄晓娥穿着藕荷色的确良衬衫，手里提着个油纸包，柳眉微蹙盯着他：
“叫我什么？傻蛾子？”
这不是许大茂那家伙酒喝多了喊的吗。
好你个李学武，现在都不知道尊重她。
伸手拍了李学武一下。
“没大没小的，什么傻蛾子，别给我取外号。”
她的声音带着三分嗔怒，七分娇俏，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颤动。
李学武干笑两声：“嘿，那外号也不是我先叫的。”
看娄晓娥又要变脸，赶紧伸手去接她手里的油纸包：
“嫂子这是吓唬人呢，走路悄没声儿的。”
“是我没声音吗，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娄晓娥哼了一声。
“我想家呗，还能想啥。”李学武瞥见油纸包上渗出的油渍，打趣道：
“哟，带什么好吃的了？知道我回家来犒劳我的？”
“美得你，这是晚上和我家大茂一起吃的。”
娄晓娥说是这么说，但手中的油纸包还是递给了李学武。
李学武接过也不急着看什么吃食，抬手示意进来。
“嫂子看看怎么样，还行不？”
“当然，比起你娘家那肯定没法比。”
娄家本家的住宅，‘娄公馆’可是大大的有名，是一栋几层小洋楼。
前后还有花园，那条件李学武现在还比不上。
但和许大茂家一比，李学武感觉还是自家屋子看着舒服。
娄晓娥侧身绕过他往屋里走，她背着手，像只骄傲的孔雀般四处打量。
“瞧瞧这小家布置的，还真像模像样。”
指尖划过红木长桌，忽然停在紫砂壶上。
“这壶包浆不错，倒好物件。”
李学武倚在门框上，目光追着她的身影。
娄晓娥弯腰查看墙角的绿萝时，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李学武看的有些眼热。
“砰砰”两声，娄晓娥用指关节敲了敲八仙桌：
“眼光不错啊，这桌子少说也得有几十年......”
娄晓娥可不是一般人的小姐，对这方面还是懂得判断好坏优劣的。
“还行，我也是听人说的，具体好坏我也分辨不出来。”
李学武没有装懂，反正看着还行就是了。
好不好他也没准备卖，自用的。
“这估计要不少钱。”
“为了秋叶，你也算出了一大口血。”
娄晓娥环视一圈后，又来到里间的门前，拉开帘子打量屋里的摆设。
李学武这时候，看屋外院里没人，立马偷偷的关上了大门。
“你这。”
娄晓娥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腰肢，烟草混着肥皂的气息将她笼罩。
“呀！”
娄晓娥惊呼出声，后背紧贴着李学武滚烫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