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后，秦烨独自走在回府的路上。想到上官瑾那张高傲的脸，秦烨心中就忍不住期待起来。这一次，他倒要看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招。
夜色渐深，凤阁内灯火通明。
案几上堆满了奏章，上官瑾一份份翻阅着，眉头越皱越紧。边境军饷的问题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再拖下去，军心必乱。可国库空虚，这又是不争的事实。
“陛下，要不要先用些茶点？”一旁的宫女小声提醒。
上官瑾摆了摆手，继续专注于案前的奏章。她的指尖微微发颤，这些日子操劳过度，身子明显有些吃不消。
“边关告急，粮草军饷短缺……”她喃喃自语，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字迹间游移。
突然，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烛火摇曳，在案几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上官瑾抬头望向窗外，月色朦胧，让她想起了秦烨说过会想办法解决军饷问题的承诺。
想到那个赌约，她不由得咬住下唇。若是他真能说服朝臣捐款……上官瑾摇摇头，试图甩开这个念头。
“这个该死的奴才……”她轻声嘟囔。
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中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陛下！”内侍总管周忠快步走进来，“工部代理尚书钱有德递上紧急奏章。”
上官瑾微微蹙眉：“拿来。”
展开奏章的瞬间，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司马辉捐款三十万……韩明远十五万……钱有德十万……一个个数字映入眼帘，总额竟达两百余万！
“这……”她的手微微颤抖，“秦烨他真的……”
“回陛下，秦大人这几日马不停蹄地拜访各位大臣，说是为了边关军饷……”周忠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解释。
上官瑾放下奏章，起身走到窗前。夜风拂过她的面庞，带来一丝凉意。有了这笔钱，边境军饷的燃眉之急总算能解决了。可转念想到那个赌约，她又不由得忐忑起来。
“周忠，秦烨现在何处？”她背对着殿内问道。
“回陛下，秦大人说要去承明殿准备些事情……”
果然。上官瑾暗暗咬牙，这个狡猾的奴才。
批完最后一份奏章已是深夜，上官瑾站在凤阁门口，迟迟不愿迈步。她知道，秦烨此刻定然已经在承明殿等着她。
“陛下，要传膳吗？”周忠问道。
“不必了。”上官瑾深吸一口气，“去承明殿。”
一路上，宫女太监们举着宫灯，照亮前行的道路。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一道道婆娑的影子。
推开承明殿的殿门，果不其然，秦烨正襟危坐在床榻上。烛光映照下，他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陛下回来了。”他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行礼。
上官瑾强作镇定：“朕今日身子不适，改日再说。”
“不行！”秦烨语气坚决，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陛下，万不可食言而肥。”
上官瑾那张精致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纤纤玉指指向秦烨，“你、你这个奴才，竟敢对朕如此无礼！”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身影在墙上不断晃动。秦烨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帝，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陛下此言差矣。赌约之事，清清楚楚，陛下难道想要反悔不成？”
“哼！”上官瑾冷哼一声，转身走到龙座前坐下，“朕乃九五之尊，想反悔又如何？”
看着眼前这位耍赖的女帝，秦烨心中暗叹。这位年轻的女帝，有时候倒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他缓步上前，“陛下，为君者当以诚信立国。若是连您都言而无信，这天下臣子，又如何能对您心悦诚服？”
这番话似乎戳中了上官瑾的软肋，她正要开口，一阵凉风从窗外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陛下！”秦烨连忙上前，“这风寒可不是小事。”
上官瑾别过头去，“不过是小小风寒，不碍事的。”
“陛下，您昨晚非要去看韩玉仪侍寝，这下可好，着了风寒。”秦烨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你、你……”上官瑾气得说不出话来，“朕是皇帝，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轮不到你来管！”
秦烨无奈摇头，转身走向殿外，“奴才这就去让太医准备药汤。”
“站住！”上官瑾突然喊道，“朕不需要喝药！”
秦烨充耳不闻，径直离开了大殿。不多时，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回来。
“陛下，趁热喝了吧。”
上官瑾皱着眉头，看都不看那碗药，“朕不喝！这么苦的东西，你自己喝去！”
“陛下，这可是太医精心熬制的，对风寒最是有效。”秦烨耐心劝说。
“不喝就是不喝！”上官瑾转过头去，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秦烨看着这位倔强的女帝，试探着问道：“要不加点蜂蜜？”
“当真可以？”上官瑾眼睛一亮。
“不行！”这回换秦烨板起脸来，“加了蜂蜜会影响药效。”
“你这奴才好生可恶！”上官瑾气得直跺脚，“还不快滚出去！”
秦烨识趣地放下药碗，“那陛下记得趁热喝药。”说完，他便快步退出了承明殿。
离开皇宫后，秦烨并未按照上官瑾的吩咐去巡视后宫，而是直奔城中而去。路上，他的思绪不断翻涌。
上官煜的势力在暗中蠢蠢欲动，青云教也是来势汹汹。若想在这乱局中保全自身，光靠一己之力显然不够。他需要自己的力量。
街道上行人如织，各色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秦烨混在人群中，目光不时扫过街边的茶楼酒肆。这些地方往往是消息最灵通之处。
“听说了吗？藩王府又在招募护卫了。”
“可不是嘛，听说给的银子特别多。”
“我看啊，这藩王没安好心……”
零星的对话飘入耳中，秦烨眉头微皱。上官煜近来动作频繁，显然是在为什么做准备。
夕阳西斜，汴城街道上行人渐稀。秦烨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前走去，身后两道人影如影随形，正是沈化林和韩九。
这两人都是影卫中的精锐，如今被上官瑾安排在秦烨身边。倒不是因为别的，只因汴城最近风波不断，秦烨作为上官瑾的心腹，还要奉旨调查要事，安全问题不容忽视。
街角传来一阵喧闹，几个醉汉摇摇晃晃地从酒楼里走出来。秦烨微微侧身避开，目光却不经意扫过酒楼二楼的窗户。窗后似乎有道人影一闪而过。
“看到了吗？”秦烨并未回头，声音很轻。
“看到了。”沈化林低声应道，“从我们出门就一直跟着，换了三次装扮。”
韩九握紧了腰间的佩刀，“要不要……”
“不必。”秦烨摆了摆手，“既然有人想看戏，就让他们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