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医，娘娘正在等您。”去而复返的雨竹行礼，声音轻柔。
秦烨整理了下衣袍，迈步走入殿内。司马玉华正倚在软塌上休息，见他进来，她撑着身子想要起身。
“娘娘莫要多礼。”秦烨快步上前，伸手虚扶，“您现在身子要紧，还是安心坐着。”
司马玉华抚着微隆的腹部，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她的面容比往日略显憔悴，但眼中却带着做母亲的喜悦。
“这些日子，陛下可曾来过？”秦烨一边为她把脉，一边随口问道。指尖传来的脉象平稳有力，显然胎儿发育良好。
“陛下公务繁忙，偶尔才能抽空过来看看。”司马玉华轻声道，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每次来都叮嘱我要好生将养。”
秦烨听出她语气中的甜蜜，心中稍安。看来上官瑾暂时还没对她下手。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桌上的茶盏，里面盛着清水。
“娘娘怎么不品茶？”
“听闻茶水不利于胎儿。”司马玉华小心翼翼道，手不自觉地抚上腹部。
秦烨失笑：“这倒是多虑了。适量饮茶无碍，反倒能提神醒脑。”他沉吟片刻，“不过娘娘的饮食确实需要讲究。待我拟一份膳单，您照着食用便是。”
“有劳太医了。”司马玉华点头，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
秦烨转头看向一旁的雨竹：“药材可备齐了？”
“都准备妥当了。”雨竹答道，声音清脆悦耳。
秦烨点点头，神色变得严肃：“娘娘要格外当心。宫中暗流涌动，觊觎您腹中骨肉的人不少。饮食用药都要谨慎，切不可大意。”
“本宫明白。”司马玉华神色凝重，手不自觉地护住腹部。
秦烨看着她日渐隆起的腹部，忽然道：“娘娘，可否让我听听胎儿的情况？”
司马玉华略显羞涩，但还是点头应允。秦烨俯身贴近她的腹部，虽然知道现在胎儿尚小，不可能有什么动静，但他还是认真地听了许久。
毕竟，这是我的孩子。这个想法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胎儿一切安好。”秦烨直起身，安抚道。
交代完注意事项，秦烨告退出殿。心情沉重了几分。宫中局势愈发复杂，他必须加倍小心。
回到承明殿偏殿，却不曾想雨竹竟在外候着，见他出来便笑问：“娘娘情况如何？”
“都好。”秦烨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入阴影处，“想我没有？”
“谁想你了？”雨竹红着脸躲闪，但眼中却带着笑意。
“不想为夫，可是要受罚的。”秦烨佯装严肃，手上却不老实地捏了捏她的腰。
“你都不想我，凭什么我要想你？”雨竹嗔道，眼波流转间满是风情。
秦烨不由分说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偏殿。雨竹惊呼一声，连忙搂住他的脖子。
不多时，男人压抑的粗喘声和女人细碎的娇吟声从偏殿漏出些许。
半个时辰后。
“你真坏。”雨竹喘息着埋怨，脸上还带着红晕。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秦烨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手指轻轻抚过她光滑的后背。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秦太医，陛下宣您入宫！”
秦烨眉头一皱，连忙整理衣衫。雨竹也赶紧起身帮他系好腰带。
“可知陛下为何事召见？”
“似乎是关于影卫韩九的事。”来人答道。
秦烨心中一动。韩九奉命调查巫疆秘事已有月余，难道有了新的发现？
“我这就去。”他转身对雨竹道，“你先回去，有空的时候我去找你。”
雨竹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与此同时。
一队人马正疾驰在通往汴城的官道上，马蹄声如雷，激起阵阵尘土。
为首的正是影卫韩九。他们奉命调查巫疆秘事，历经艰险终于有了眉目。韩九不时回头看向身后的马车，眼中满是焦急。
车里头躺着个面无血色的老大爷，身旁有影卫不断为其输送真气续命。这老者是他们调查时偶遇的重要人物，知晓当年皇位之争的内幕，还与巫疆秘事有关。
作为当年宫中变故的亲历者，老者将秘密告知了他们。那个秘密，足以掀起惊天波澜。
“快些！”韩九一声令下，马队速度再次提升。
他们必须赶在老者咽气前抵达汴城。这个秘密，或许能改变整个局势。
夕阳西斜，暮色渐浓，秦烨离开长春宫时，天边已染上一抹橘红。宫墙投下的阴影在地上拉得老长，仿佛要将整个皇城吞没。
他本该回承明殿复命，但此刻女帝上官瑾并无要事。站在宫门前，秦烨抬头望着渐暗的天色，心中有些忧虑。武勇和小师妹沈飞雪的安危，始终如一根刺般扎在他心头，让他难以安宁。
穿过重重宫墙，避开巡逻的禁军，秦烨快步来到汴城商会。商会门前的灯笼已经点起，在暮色中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秦公公。”熟悉的声音传来，柳霜华迎了上来。她眼神闪烁，带着几分复杂难明的情绪。
秦烨心中一动，却装作没看见，拱手问道：“武勇和嫂嫂可在？”
“在后堂。”柳霜华语气生硬，与往日的亲切判若两人。她垂着头，刻意避开秦烨的目光。
这时，脚步声响起，柳富金从内堂踱步而出。见到秦烨，他连忙躬身行礼：“秦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柳会长气了。”秦烨还礼道，“这次多亏您收留武勇他们，秦烨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柳富金连连摆手，脸上堆满笑容，“张兄生前与我交好，如今他遭此横祸，照顾他的家眷是应该的。”
秦烨点点头，跟着柳霜华往后堂走去。一路上，柳霜华始终沉默不语，只是时不时偷瞄秦烨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
走廊幽长，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秦烨心知肚明，这丫头定是得知了自己“太监”的身份，心中不是滋味。他故意放慢脚步，轻声问道：“霜华姑娘，你似乎有心事？”
柳霜华的脚步一顿，咬了咬嘴唇：“秦公公……你真的是……太监吗？”
“是啊。”秦烨淡然一笑，“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柳霜华脸色瞬间煞白，加快脚步往前走去，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落寞。秦烨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暗自叹息。这个秘密暂时只能瞒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