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蓉不敢置信得看向魏小娘:“小娘,你说啥?”
陈老头儿狠狠地瞪了一眼魏氏:“你娘是不相信木氏,怕木氏哄骗你!”
“这事儿不着急,你先跟木氏处好,套套她的话,爹出去打听打听!”
这时魏氏也反应过来了,她描补道:“你连人家官职都说不清楚,啥玩儿都不知道,我咋能允了你!”
秦蓉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心中就松了口气。
又觉得自己错怪了小娘,以为她见不得自己好,就觉得自己脑子有屎,哪儿有亲娘见不得自己闺女好的?
她嫁得好,亲娘脸上也有光,也能跟着她享福的啊!
“娘,我错了!”
“我这就去找她打听清楚。”
秦蓉又跑去找木莲,木莲十分有耐心地又跟她说了一遍,反正她又没撒谎,水部司员外郎家是有儿子还没定亲,但是已经到了议亲的年龄。
“这次你可要记清楚了,是水部司员外郎家!”
秦蓉连忙点头。
木莲叹道:“哎……今儿这么一闹,你的名声……”
秦蓉听她这口气,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差点儿张嘴骂木莲。
要不是她家的贱婢……她能出那么大个丑?
“嫂嫂,你说我该如何办?”
木莲道:“其实,要封大家的口很容易,只要有钱,必能买到她们闭嘴!”
“但眼下蓉娘你有钱么?”
“若杜婆子说的那桩花鸟册子的买卖能做成,得来的银钱我就拿来帮你封邻居们的口。”
能卖出去个屁!
那就是个幌子!
杜婆子抠门儿得很,不见兔子不撒鹰,不会提前出一个铜子儿的!
“嫂嫂,除了钱,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木莲深想了想,迟疑道“我觉得你的马桶刷得不错,不如……你帮她们把家里的马桶都刷了?”
这是啥馊主意!!!!
她不想刷那么多的马桶!
“嫂嫂,我可以帮她们浆洗衣裳!”
木莲摇头:“千万别,你这样就抢了徐婆子的生意,她可不是好相与的,能活撕了你!”
秦蓉闻言便是一抖,徐婆子的凶悍程度她是知晓的,不敢惹!
“那……那我帮她们打扫庭院?”
木莲看着秦蓉:“若换成你,只打扫一个庭院,能封你的口么?”
秦蓉:“想得美!”
木莲不说话了。
秦蓉:……
行吧,她明白了,也就刷马桶这活儿是人人嫌弃的,巴不得有人帮忙呢!
“蓉娘,你不必焦急,刷马桶的活儿又脏又累,这次就放弃了,等个一年半载,时间一长大家都淡忘了这事儿,我再帮你张罗!”
秦蓉下意识就拔高了声音:“不成!”
哪里能等半年!
她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我听嫂嫂的!”
她视死如归,袖子一撸:“我这就去帮她们刷马桶去!”
她冲出秦家,直奔巷口,房嬷嬷和曲嬷嬷跟上去在门口瞧。
只见秦蓉哐当哐当敲响第一家院儿门,冲进去非要把人家的马桶拿出来再刷一遍。
给那家人吓得不轻。
秦家小娘子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这是啥大毛病!
不过,有一说一,她刷的马桶是真干净。
那家婶子说:“蓉娘,可不是我喊你干活儿的,我可不给你钱嗷!”
秦蓉埋头使劲儿刷:嘿咻~嘿咻~
“我不要钱,今儿的事儿你们别说出去就成!”
“若有人来打听我,你们帮我说些好话!”
另外一个妇人闻言眼珠子一转:“那不是让我们骗人么,那不成,除非……”
秦蓉抬头,脸上还沾了几滴刷马桶的水:“除非啥?”
妇人嫌弃地后退几分:“除非你给我们刷一个月的马桶!”
秦蓉咬牙:“成!”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跑来看热闹的人见秦蓉这般爽快就答应了下来,就相互说好,都让她刷一个月的马桶。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徐婆子跑去秦家跟木莲八卦:“……也不知她图啥!”
“这脑子,没被驴踢过千百回,都想不出这种孬主意来!”
木莲一声叹息:“她来问我来着,我劝不住!”
“她也是一片好意!”
徐婆子撇撇嘴,很是不认同木莲的话:“她让我们帮她说好话,这是在相看人家了?”
木莲沉思片刻便道:“实不相瞒,水部司员外郎家的衙内在说亲,我寻思着等安稳下来,厚脸皮带她去一趟,看有没有机会……”
徐婆子恍然大悟。
“巡检娘子,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心善了些,不是我在背后嚼她的蛆,她那样的白眼狼,您帮她她可不会念您的好!”
徐婆子边嘀咕边琢磨,这生意她也能做啊!
回头让儿子媳妇儿去外头寻摸人选,送上水部司员外郎家去好歹讨几个赏钱!
木莲道叹道:“她终归是官人的妹妹,她若是嫁得好些,官人的脸面也能好看些。”
“我愁的是,她这般行事,人家会看不上。”
“到时候也要靠大家帮她遮掩一二!”
徐婆子不赞同:“巡检娘子,您想过没有,她这样真嫁去了官宦人家,多半是要得罪人的!
到时候,两家不是在结亲,而是结仇了!”
必须给搅黄了,她要挣这个钱!
木莲闻言便是一脸的愁意。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她是官人唯一的妹子,嫡母不在,只有我这个长嫂帮她张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徐婆子也不好再车轱辘似的继续说下去了。
房嬷嬷进来找徐婆子:“老姐姐,我有点儿事儿找你帮忙。”
徐婆子忙跟木莲告辞,和房嬷嬷去了她屋里,曲嬷嬷也在。
两人都塞给她一把珍珠银插梳。
正是在杜氏那里徐婆子帮忙挑的。
“哎哟,你们这是啥意思啊!”
曲嬷嬷抓着她的手道:“老姐姐万莫推辞,今日若不是嬷嬷,我们岂敢拿这样的东西,挑朵二十文的花儿就不错了!
不然外头的人得说我们娘子讹小姑子!”
“我们都沾了老姐姐的光,岂能独吞!”
“只是春香那丫头性子独,人又憨,她的东西我们要不出来,娘子的东西我们也不敢要,只能委屈老姐姐了!”
徐婆子的脸笑开了花儿:“不委屈!不委屈!”
这两把擦梳就值四贯钱了!
她就说嘛,帮衬巡检家的人,肯定不会亏待她!
以后啊,她得更有眼力劲儿才成!
徐婆子欢欢喜喜地回家,把擦梳给了儿媳。
儿子儿媳都十分惊讶:“娘,这可不便宜啊!”
徐婆子挑眉:“那是当然,这可是老娘亲自挑的,值四贯钱呢!”
“我跟你们说,巴结好巡检娘子,好处就少不了!”
“这得抵我洗多少件衣裳,又抵你们去给人家倒多少杯酒,赔多少次笑!”
夫妻两个深以为然地点头。
徐胜忽然想起些什么,就对徐婆子道:“娘,我昨日在姜家酒楼听了一件木家的腌臜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