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目光落在算命摊旁的少女身上,只见那姑娘一袭素衣,却掩不住通身的灵气,宁夫人一下子竟看痴了。
言初朝着宁夫人笑了笑,“夫人面相极好,福泽深厚,余生必当安稳顺遂。”
说来也巧,宁夫人的面相与李婉晴颇有几分相似,都是福禄双全之相,只是李婉晴眉间多了一分道缘,更与玄门有缘些。
“言观主。”宁夫人执起她的手,眼中满是感激,“你救了我儿性命,这份恩情,我们镇国侯府莫齿难忘。”
说着示意侍女呈上一个紫檀锦盒,盒面嵌着枚水头极足的翡翠,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言初微微诧异,“宁少爷已付过卦金,夫人实在不必……”
“卦金是卦金,这份礼,是谢你保全我整个宁府。”
她轻轻拍了拍言初的手背,话中深意不言而喻,从今往后,言初便是她镇国候府中的座上宾。
一旁的李婉晴听得真切,心中暗惊,以他们在朝中的地位,有了这份承诺,不仅是初儿,恐怕整个言府都能受到他们的关注。
这事若是告诉言胜武,恐怕他一定会觉得是她在说梦话。
想到他那个榆木脑袋,李婉晴心中就有些愤愤不平,也不知道他前世修了什么福分,今生能够得到这般出息的女儿。
真是让人羡慕嫉妒。
言初并未立即接过锦盒,“宁夫人,请先稍等。”
言初转身娶了三支线香,在祖师爷面前盈盈拜倒,“请示祖师爷,这礼可受否?”
宁夫人还有宁靖北几人站在旁边看的十分认真,只见那三缕烟笔直而上,竟无半分歪斜。
言初眸中漾起笑意,“谢祖师爷指点。”
再次回到宁夫人跟前时,她眉眼弯弯,“祖师爷允了,这礼可以收。”
这般言语若是在旁人听来或许会觉得是托词,可他们亲眼见识过她的本事,哪会有半分怀疑?
宁靖北更是暗暗点头,昨晚的那份经历早就已经让他对言观主心悦诚服,莫说是请示祖师爷,就是说言观主能请来天上星君下凡他也信得真切。
宁夫人将锦盒递给言初后温声问道,“言观主,我们可以为祖师爷上香吗?”
宁靖北,“是啊,昨晚的事真是太感谢言观主了,今日我们前来,除了道谢之外,正想给祖师爷上柱香。”如果不是言观主出手,雨荷又怎么能那么顺利的往生?宁府之事又怎能化险为夷?
言初,“当然可以。”
李婉晴听到这话,赶紧取来线香分给众人。
言初抱着锦盒眼中很是欢喜,只是人太多了她才忍着没有当场打开,悄悄的将锦盒收进了布袋中,心里美滋滋的。
真好,收到礼物了耶。
宁夫人等人恭敬上香,言初看了一眼祖师爷像,香火旺盛,祖师爷今日想必也是很欢喜。
哦耶,一起开心心。
唯独到了周蘅时,那三炷香忽明忽暗的,与旁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宁夫人眉眼微动,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可是对祖师爷不敬了?”
那香一看就知道,祖师爷的态度可真是太明显了呀?
周蘅一脸无辜,“我没有啊,我只是和祖师爷说了我的想法,求他老人家成全嘛。”
言初悄悄挪步过来,支着耳朵想听他们在说什么,她着实好奇,周蘅到底说了什么让祖师爷这么意味深长的态度?
宁夫人叹了一口气劝道,“有些心思,还是趁早断了为好。”
就周蘅这样的纨绔子性子,也敢肖想言观主?怪不得祖师爷要警示。
周蘅一脸茫然,“姨母,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宁夫人,“……”这孩子不仅纨绔,脑子还缺根筋,但凡是长了眼睛的,谁看不出他见着言观主时那副眼巴巴的模样?
见宁夫人面色不虞,周蘅反倒是认真了起来,“我这次认真的,我肯定会坚持到底。”
说着朝祖师爷牌位拱了拱手,“即便祖师爷现在不看好我,我也会用行动来证明。”
那副志在必得的模样看得宁夫人太阳穴突突直跳,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现在还敢这么异想天开。
周蘅又补充了一句,“姨母你放心,表哥也是支持我的。”
突然被点名的宁世煊,“……?”
宁世煊只觉得母亲伶俐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好像是在质问为什么要纵容这种荒唐事?
“这个……”宁世煊硬着头皮说道,“周蘅难得想做件正经事,孩儿觉得……姑且可以鼓励一下。”
宁夫人懵了。
宁夫人茫然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对言观主存了这种心思也能算作是正经事吗?
她深深看了儿子一眼,心中想着回府之后一定要好生管教一下他,这两兄弟一个敢想,一个敢应,真是反了天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周蘅突然转身面向言初,中闪烁着灼灼光彩,“言观主,我今日想要把心里话说个明白。”
言初微微偏头,眸中漾起几分困惑,“?”
她着实好奇的很,周蘅到底想说些什么?
李婉晴见状心头一跳,瞥见周蘅那热切的眼神,在看宁夫人已经沉下的脸色,周蘅莫不是对初儿起了心思?
眼下这阵仗,若是初儿当众回绝,岂不是让两府都难堪?
最重要的是宁夫人方才才赠了厚礼,这周蘅也太不识趣了些,偏挑这时候表明心计。
小院原本和乐的气氛霎时间凝滞起来。
周蘅忐忑不安的开口,“言观主,我想……”
“宁夫人。”周蘅话还没说完,就见沈颐安一袭黑色锦袍立于廊下。
众人连忙向沈颐安行礼问安。
“宁夫人今日怎么有暇来此?”沈颐安语气平淡,目光似有似无的扫过周蘅。
周蘅心中叫苦不迭,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这样被王爷深深打断了,正抬眼就对上了王爷冷冽如刀的目光,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这王爷的眼神怎么这么吓人?周蘅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抬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