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儒:“不准手下留情,给我狠狠地打,必须得让他长个教训。”

    板子一挨完,贾瑞命去了大半。

    贾代儒却还不让人给他敷药,也不准他去休息养伤。

    硬是逼着他跪在冷地上背书,还要把十篇文章全给背完才算数,折磨得贾瑞苦不堪言。

    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没有享受到半份儿的好处,便先受了这么一场大罪,定是将自己的那些不安好心都抛去了。

    毕竟美人儿再好,也不抵自己的性命重要啊。

    而且还是浑身带刺,亲近不得的那种。

    但是贾瑞不这般想,他从未设想过王熙凤会真的拒绝自己。

    以为那些《西厢记》、《会真记》的故事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管女子平常是怎样的位高权重、美貌无双,只要见到了自己,必定会被迷得神魂颠倒、投怀送抱、百依百顺。

    便是王熙凤这样的绝色又如何,只要相中了,这种才子佳人的故事也会发生在自己二人中间。

    所以他在家里养了几天,待身子稍微好转之后,又去登门拜访了。

    甚至朝着王熙凤卖可怜,“嫂子把我骗得好苦,叫我白白等了一夜。”

    已经给了教训,结果他还敢再来纠缠,王熙凤深知不能再拖下去了。

    若是他后面一直来纠缠,自己清清白白的人都得沾上泥点子去,到时候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所以她心里恨得要死,决定要狠狠惩治他一把。

    面上却巧笑倩兮,笑得摄魂吸魄,“怎么凭白冤枉人?明明是你失信未到,我去了之后不见你的人,心里好不失落,还以为你有贼心没贼胆儿呢。”

    “若是不想来,还是撂开手吧,也别再过来纠缠。”

    贾瑞急了,“我敢发誓,那晚真来了的,嫂子一定要信我。”

    说着便要起咒。

    刚说到一半,就被王熙凤拦下了,“罢罢罢,不用起誓,我再信你一回。”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你来我这房后的小过道里的那间空屋子,可别再找错地方了。”

    “那说定了?嫂子真的会来?”

    “不信算了,你别来最好,免得害我白等一场。”

    “来来来,我便是快要死了,也肯定爬着过来。”

    等他走后,王熙凤冷哼一声,“既然自己主动寻死,倒不如我就成全了你。”

    “平儿,你去东府找蓉哥过来,就说我有事情要他办。”

    傍晚时分,贾瑞早已经准备好了,正想要趁着天色稍暗偷溜进贾府呢,谁曾想家里来了人。

    好不容易把人盼走了,又等着他祖父歇息下,便赶紧往约好的地方赶。

    也就辛苦一路上值夜的婆子早被换过了,不然他想进来简直难上加难。

    好不容易到了,结果又是空空荡荡的屋子。

    “这一遭会来吗?别又诓我白等她一宿吧?”

    说着,还像驴拉磨似的在屋里转圈子。

    那叫一个坐立不安啊,又期待又焦心,折磨得他眼睛都发绿了。

    好不容易等着一人进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饿虎扑食一样把人抱进怀里。

    一边儿亲嘴,一边迅速把人按在炕上,手下还忙着宽衣解带,想要迅速成就好事。

    正值紧要关头,谁曾想外面有人闯了进来,手里还举着火信子,“是谁在那里?”

    贾瑞吓得不敢作声,不想身下那人立马接了话,“瑞大叔要臊我呢。”

    等着人进来了,贾瑞才就着火光看清楚,身下的人根本不是王熙凤,而是穿着披风的贾蓉。

    顿时羞臊不已,赶紧起身整理衣衫,正要撒腿就跑呢,不想被早就准备好了的贾蔷按住。

    “瑞大叔,哪里去?”

    “琏二婶已经告到太太面前了,说你无故调戏她,太太很是生气,这才派我们过来拿你。”

    “好侄儿,饶我一回,我以后肯定记着你们的大恩大德。”

    炕上那人也整理好衣服,“瑞大叔好口才,刚还欺辱了我一顿,这么轻易就想了账?”

    “只要今日你们说没有见过我,明日我定好好谢谢你们。”

    贾蓉不依,“不妨直接说说能谢多少?”

    贾瑞囊中羞涩,虽然跟着薛蟠混来了仨瓜俩枣,但是架不住在外面喝酒赌钱都败坏光了。

    见他迟疑不肯开口,贾蔷步步逼近,“我们哥俩一人五十两,就撒手撂开此事,如何?”

    贾瑞有些左右为难,“我现在手头没有这么多。”

    “这个好办,先写了欠条来,后面慢慢还就行。”

    贾瑞还想推脱,“这里又没有笔墨纸砚那些,可要怎么写呢?”

    “这个好办,”说着贾蔷就取了纸笔过来,“瑞大叔快写,不然迟了再被人瞧见。”

    等着贾瑞按照两人所说写下欠条,才被领着出去。

    “你先蹲在这里,我们去前面打探打探,再把值夜的人调开,免得叫人瞧见不好收尾。”

    贾瑞听话地蹲在一处台阶下,提心吊胆地等着二人回来,谁想头上方有些许动静。

    正抬头看时,一桶粪水迎着脸浇下。

    他因为着急抬头向上看,自然被泼了满头满脸。

    “呸呸呸,哕~”

    边往外哕,边捂住嘴不敢发出声响。

    谁想这时贾蓉跑回来了,“快走快走,我刚支开人,晚一会儿都走不脱了。”

    贾瑞也不敢磨蹭,忍着粘腻恶心跟着跑了。

    “瑞大叔,你身上怎么这般臭?别不是拉在裤子里了吧?”

    “实在太臭了,我忍不住了,你自己往前面去吧,我不陪着了。”

    等着贾瑞忍着寒冷和恶心跑回家中,已经被折腾得心力交瘁,还得叫人提了水来洗净。

    经受了两遭,他本来恨得王熙凤要死,但是再想到她的模样,洗到最后一遍的时候竟还兴奋了起来。

    下人把水抬走时只撇了撇嘴,对于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这回他不敢再去纠缠了,倒不是消了痴心妄想,而是被债务压着难以脱身。

    贾蓉和贾蔷哥俩一向要好,两人同吃同住的,倒也不是没有穿过同一条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