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溪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仿佛对眼前的危机毫不在意。她的双手垂在身侧,看起来毫无防备,但眼神却异常专注地盯着钱雨刚。
看到她这般镇定,众人心中稍安。然而只有宓溪知道,她此刻内心慌得要命。为什么还没有反应?难道自己的判断出错了?
但她依旧保持着面瘫的表情,冷冷地盯着钱雨刚。那幽深的眼神让钱雨刚不禁心中一颤。这个女人不简单,他在心中暗暗警惕,得谨慎周旋。
宓溪在心中焦急地盘算着:也许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发作?她暗自观察着钱雨刚的状态,希望能看出一丝异常。
“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她淡淡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笃定。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钱雨刚先是一怔,随即冷笑:“小姑娘,你以为这种伎俩能吓到我?”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就凭你这点三脚猫功夫?”
“我没有吓你,你确实已经死了,只是时间未到。”宓溪暗自焦急地看着他头顶完好无损的命数线,心中不断祈祷着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钱雨刚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那我就先送你上路,让你给我做个陪葬!”他举起星陨铁剑,剑尖直指宓溪的咽喉。
剑身上的雷光变得更加明显,发出刺耳的爆裂声。钱雨刚开始调动体内的天罡之气,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他头顶的命数线如泄洪般急速下降,转眼间只剩下可怜的五点。电光在他口中炸开,无数细小的电流从他体内钻出,像是无数条银色的小蛇在他皮肤表面游走。
他整个人如触电般剧烈抽搐,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刺破长空,惊得远处的飞鸟四散而逃。
“父亲!”钱芸岩惊恐地扑上前,想要搀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
但他刚一接触到父亲的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飞。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浑身冒着青烟,头发根根竖起。
下一刻,钱雨刚的身体轰然燃烧,化作一个人形火炬。蓝白色的火焰从他体内窜出,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他在地上疯狂打滚,试图扑灭那源自体内的火焰。但无论他如何挣扎,火焰都不曾减弱分毫。他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面焦黑的血肉。
众人看得头皮发麻,不寒而栗。有人甚至忍不住干呕起来,连忙转过头去。
钱雨刚最后的命数线也归零了,他蜷缩着倒在地上,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片刻后,他的动作停止了,眼睛瞪得老大,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传来的鸟鸣声。
所有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向宓溪。而她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眼前这惨烈的一幕与她毫无关系。
实际上,她的内心已经松了一大口气。看来《驭魂经》上记载的方法果然有效,那些古人并没有骗人。
“你...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钱芸岩颤抖着指着宓溪,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宓溪平静地说:“不是我杀的,是我的同事动的手。”她的目光瞥向一旁的血辉。
已经恢复人形的血辉嘴角抽了抽。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杀死一个启明境高手的,这种莫名其妙背锅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钱雨刚已死,你们已成无主之师。”宓溪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静,“要么束手就據,要么...”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钱芸岩打断了。
“我爸的名讳你咋知道的?”钱芸岩瞪大了眼睛,“你见过他?”
宓溪有些无语,这人怎么抓不住重点?都到这种时候了,还在纠结这种细节问题。
“钱芸岩,你还要负隅顽抗吗?”她冷声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钱芸岩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但很快,悲痛与仇恨便占据了他的内心。父亲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他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你杀我父亲,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他捡起地上的星陨铁剑,握紧剑柄,“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杀了你!”
宓溪的目光落在钱芸岩头顶那一抹摇摇欲坠的命数线上,淡红色的光芒在昏暗的隧道中格外刺眼。二十点血量,在她眼里,不过是轻轻两下的事。
隧道内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和血腥气,混杂着泥土的腥味。碎石和弹壳散落一地,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中,他们的命数线早已消失。
宓溪心中冷笑,这些人死得不冤。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带着几分怜悯:“钱芸岩,你若执意寻死,我不拦你。只是这些手下,他们不过是从犯,被抓了顶多关几年。你忍得下狠心拉他们一起赴死?”
话音未落,隧道内的气氛骤然凝滞。钱家的手下们面面相觑,眼神闪烁不定。有人悄悄松开了握紧的武器,也有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宓溪扫视着这群人,心知他们不过是为钱卖命。这个时代,除了那些天机宗,谁还会养死士?都是些散修武者,为了一口饭吃罢了。他们的眼神里有恐惧,有犹豫,更多的是对生的渴望。
“别听她胡说!”钱芸岩急得额头青筋暴起,声音嘶哑,“你们手上沾了多少将士的血?被抓了,道行保不住!想想你们的家人!”
这话一出,众人眼中的犹豫渐渐被杀意取代。有人重新握紧了武器,目光变得凶狠。
站在宓溪身边的血虎眸光一闪,声音中带着奇异的波动:“道行没了可以重修,命没了可就什么都完了。连启明境的高手都死在他们手里,你们拿什么赢?”
宓溪听出了他话中的魅惑之意,不由暗暗点头。这种能激发人本能的法术,用得恰到好处。果然,几个手下的眼神又开始动摇。
钱芸岩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死死盯着宓溪,眼中布满血丝:“你以为我会信你?特安局什么时候对我们这种人仁慈过?”
“仁慈?”宓溪轻笑一声,“你配不上这个词。但我说到做到,只要他们放下武器,我保证他们活着离开这里。”
钱芸岩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隧道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好一个特安局的幻术师,装得还挺像!既然你这么仁慈,为什么不放过我们所有人?”
宓溪眼神渐冷:“因为你不配。”
“那就别怪我了!”钱芸岩一声怒吼,体内天罡之气爆发,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宓溪扑来。
宓溪眼神淡漠,轻轻抬起手指。一道无形的力量点在钱芸岩眉心,他的命数线瞬间清零。
“噗——”
一口鲜血喷出,钱芸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瞪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不甘和震惊,却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