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洲的惊叫声把李鑫吓了一大跳，他甚至差点以为人还没死透。
可看薛海洲还蹲在那儿，手指都僵硬地悬在半空，又觉得如果人没死透他绝不会是这个反应。
李鑫疑惑地靠近。
然而，当他和陈佳遇来到薛海洲的身边，顺着薛海洲的视线看过去时，一下整个人彻底愣在原地。
“启……启华？”李鑫的嗓子眼像是瞬间被卡住，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怎么会是启华？”
他跌坐在地上，手里防备的小刀也掉落在地上，脸上的血迹与惊恐、难以置信的表情交织。
旁边的陈佳遇也像是彻底愣在地上，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
事实上，他带那个小丑面具来，本意就是想挑选一个人，演一出好戏。
当然，如果无法成功，他也不会执着，反正又不是只有这一天。
然而，现在的结果比他想的还要有趣。
他看着两个满脸惊惧的人，仿佛在一瞬间想到了第一次杀人的场景。
那时候他也看着满是鲜血的双手，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可当他转身，看到两个女孩哭着笑了，双手的颤抖就慢慢地平复下来。
是值得的，陈佳遇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启华呢？”薛海洲终于回过神来，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到陈佳遇身上。
他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中止，蓦地抓住陈佳遇的手臂，“佳遇，不是你说他要杀你吗？他是启华，他怎么可能杀你呢！”
李鑫的视线也蓦地落在陈佳遇身上。
两人无声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怀疑。
可陈佳遇脸上的震惊比起他们丝毫不少，他的眼眶发红，眼神涣散，甚至连自己被人怀疑了浑然不觉，“我们……我们都干了些什么……怎么会……”
“陈佳遇！”薛海洲的声音拔高，把失魂落魄的陈佳遇的注意力喊回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是启华？你为什么说启华要杀你？”
陈佳遇被薛海洲接连的问题弄得怔愣，好半晌，他才不知所措地看向两人，恐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我、我不知道。我当时去方便，启华就跟我说在旁边等我。”
“可我太紧张了，根本没办法在这里解决肚子问题，就原路返回找启华汇合。”
“但我找回来没见到他，就以为他自己一个人回去找你们了。”
“可等我刚想回去找你们的时候，小丑……不是，他突然窜了出来，拿刀子刺向我。我拼命逃，他却戴着面具穷追不舍！”
断断续续地说起刚发生的事情，陈佳遇的情绪还有些激动。
一激动，被刺伤的肩膀就隐隐作痛。
他捂着肩膀，脸色惨白，“我真不知道他是启华，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要这样……吓唬我。”
薛海洲两人的视线都随着陈佳遇的动作，看向他的肩膀。
他浅色的冲锋衣肩膀的部位染成了红色，眼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打掉了，脸颊上也有被刀子划伤的痕迹。
“不可能！启华虽然一直反对我们主动找凶手，但绝对不会是杀人犯。”李鑫刚才用手弹过陈启华的鼻息，确认他确实已经没了气息，这会儿人还处在惊惧之中，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飘，“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可他为什么要戴面具？为什么要追着佳遇跑？又为什么要刺伤佳遇？”薛海洲突然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疑惑。
薛海洲下意识地偏向了陈佳遇。
人总是这样，即便以前对陈佳遇这个人没什么好态度，但是凭着这两天所有人都反对他，就只有陈佳遇理解他、支持他这件事，就足够让薛海洲的心不自觉地偏向陈佳遇，并且下意识信任陈佳遇。
接连的三个问题，让李鑫哑口无言。
的确，明明有这么多解释的机会，为什么陈启华愣是一声不吭？
他们也都亲眼看见陈启华拿着刀子追杀陈佳遇。
“还有一件事。”薛海洲又想到了一件有力的事，“向哲死的那天，是启华陪他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自己回来的。”
“如果他根本没醉，只是装醉，动作快点应该也能把向哲杀掉。”
“我们之前就猜过，凶手一定是潜伏在我们身边，时时刻刻盯着我们，可我没想到……”薛海洲越说越是逻辑自洽，“至于他一直反对，说不定就是为了和我起争执，然后等我一个人落单之后动手。”
如果当初薛海洲没有被劝下来，按照薛海洲以往的性子，是真有可能气得自己一个人跑到别的地方。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薛海洲脸色都白了。
真要这么算，陈佳遇还算是帮自己挡了一劫。
“他刚才陪我过来的时候，还说我们纯粹是来找死的。”陈佳遇声音颤抖着说这句话，不自觉地往薛海洲的方向移了移。
虽然只是听陈佳遇的转述，但薛海洲一想到这句话，后脖颈就泛起阵阵寒意。
所以……
在溪边的一场小争执，原来是致命的伏笔。
“原来陈启华出发之前反复检查背包，不是紧张，而是在……整理凶器？”薛海洲越想越觉得可怕。
这么一个凶手竟然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
难怪他能杀死这么多人而不被发现！
大家又怎么对朋友设防？
一想到自己好几次都是和陈启华单独待在一起，薛海洲更是连骨头缝都觉得寒意十足。
本来还坚信陈启华这件事情有蹊跷的李鑫，愣是被薛海洲一句加一句的话给说得一愣一愣，想法也开始动摇。
“所以，我们只是杀死了一个恶贯满盈的连环凶手。”薛海洲一锤定音。
这句话一出，李鑫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了。
陈启华必须是凶手。
就算他一开始只是想和陈佳遇开个玩笑，就算是真的不小心伤到的陈佳遇，他也必须是凶手。
他们杀死一个连环杀人犯，是一场……正义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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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陈佳遇和懋懋、乔夏不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