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德和李怀出示了证件，男业主一看，顿时放松了警惕。
他也多少想到了昨晚小区里发生的命案。
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小区里来了这么多人，还有头一回见的法医，业主群里早就沸腾了。
就算是上了年纪不怎么看手机的人，今天也都大概知道了。
别墅区住的不是家里有钱的，就是各行各业的翘楚，收入都不低，住在这儿为的就是安全、环境好、住的舒服。
可现在弄出了命案来，业主们都有些人心惶惶。
早上业主们还联合业主委员会跟物业面谈了一次。
到下午，小区里安保就立马升级了，监控也全部进行了更新，这才暂时稳住了业主。
“警察叔叔，先进来坐。”男业主把门打开，用脚拦着三只大狗。
好在三只大狗还算乖巧，见是主人主动开的门，摇着尾巴冲萧明德两人嗅了嗅，就自己跑到花园里翻着肚皮晒太阳了。
在男业主的带领下进入别墅，从屋子的装修风格，大概就能看出来男业主应该是个搞艺术的。
喝了口水，萧明德开门见山询问：“王先生，据我们所知，您每天晚上十一二点都会在小区里遛狗，您昨晚有没有看到小区内出现可疑人物？”
“是跟昨晚小区里的那件命案有关系吧？”男业主好奇地问道。
李怀点了点头，这种事也不是说想瞒就能瞒着的，“如果您有什么线索，麻烦告知。”
男业主思忖了片刻说道：“昨晚我还是跟平时一样，十一点半左右就出门了。”
男业主开始回忆自己的遛狗路线，一边跟两人讲述。
“对了！”男业主说着说着想起来一件事，“昨天晚上大概是十二点多，我遛完了狗准备回家了，我家福宝突然对着一个人狂吠了几声。”
“我家三只狗平时都很乖的，就算是警告人也不会大声狂吠，只会低吼，更别说小区里的人几乎都见过，在外头见了也不会乱叫。”
“我当时还怕吵到小区里的人休息，一把将我家福宝的嘴筒子握住了。”
一听这话，再次大概确定了狗狗吠叫的时间，李怀立马追问：“王先生，您还记得昨晚那个人长什么样吗？或者有没有什么衣着外貌特征？”
“看身形还挺高的，但好像是个女人。”男业主努力回忆，“她当时穿着黑色的衣服，还带着渔夫帽和口罩，像是在夜跑……我不太确定，当时我的注意力都在我家狗身上，怕它扑上去咬人。”
“哦对了！她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有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萧明德和李怀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想到了姚法医的报告里说的，凶手拥有一定的解剖学知识。
再加上现在男业主说那个女人身上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王先生您是怎么确定那就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李怀问道。
男业主笑着说道：“我和我妻子都是调香师，对气味十分敏感，非要类比的话……就类似于绝对嗅觉？”
绝对嗅觉？
不懂，但是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幸好我妻子最近在出差，不然知道小区里出事了，肯定得吓惨。”
听到他说起妻子时语气的柔和，李怀和萧明德都会心笑了笑。
当然，他们也没忘问男业主那个渔夫帽女人是从哪边离开的。
确定了方位，他们说了套官话后，就顺着方位走一遍。
边走，还边聊。
“头儿，你说……那个人该不会是医生或者护士吧？”李怀大胆猜测，“钱涛去医院会不会也跟这个人有关系？”
虽然说送到什么医院是他们说了算。
但是在这么紧急的情况，当然是要送到最近的公立医院。
所以，钱涛会被送到那里，可以说几乎算得上必然事件。
这个猜测不可谓不大胆，但萧明德在沉默了几秒之后，说道：“钱涛死之前是不是有个护士进去过？”
“是，但我们查过了，那个叫叶秀的护士是按照章程办事，所有的时间和操作都没问题，监控里她也没跟钱涛说乱七八糟的话，问的问题也都在正常范围。”李怀说道。
但有个唯一的问题就是，叶秀给钱涛换输液什么的时候，正好阻拦了监控的角度。
不过这他们问过，对方是没注意到监控角度，因为以前病房内是没有洗监控的。
这样听来，倒是没问题。
“既然怀疑对象是医生或者护士，那就把这家医院的所有医生护士资料都过一遍。”萧明德说。
虽然办法很蠢，但在这种线索有限的时间里，蠢笨的办法反倒成了最好的办法。
他们顺着男业主说的方向大概把几条路走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归到了小区东门的方向。
“刚才问了一个阿姨，他们说这里的门卫本来就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这边因为出口有个小区的垃圾分类投掷处，所以除了丢垃圾的人，平时几乎也没有人走，如果凶手从这边离开，确实能做到不惊动门卫。”李怀说道。
“垃圾分类投掷处的监控去联系调取一下。”萧明德说道。
李怀点头，又去打了个电话。
这也是他们怎么每天忙得连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的原因。
和许多传奇的故事不一样，他们这些刑警的工作可以用“枯燥”形容。
首先是大量重复的基础工作，比如调查走访，这是刑警获取线索的重要途径之一，他们需要反复地走访案件相关的场所和人员，这些询问工作可能每天都在进行。
又比如看监控。
其次，刑警的工作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漫长的等待，他们需要在一个案件上花费数周、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期间需要不断排查线索、分析证据，但可能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在办一个案子的同时，可能又会出现其他的案子。
也有可能长期围绕着有限的线索展开调查，不断尝试各种办法，却一直无法突破，不管是身体、精神还是心理，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头儿，破了这个案子，你可一定要记得请我们下馆子啊！最好是自助餐！”
“记着了，破了案子，吃什么都行！不就是一个月的工资吗，吃！”
“头儿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