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就是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再过两天就全好了。”
“你撒谎。”方懋却不相信，“你一个多星期前和我打电话就不愿意开视频，肯定是已经伤到很久了。这么多天还没好全，肯定不是小事。”
方黎此时此刻只能庆幸身上和脸上其他的擦伤已经好全了，不然被妹妹看见，估计要哭得更惨。
“真的没事。不然我也不可能来看电影呀。”方黎温柔擦拭方懋眼角的泪珠，“不信的话，你问问这位姐姐。”
方黎偏头看向姜楠，飞快给了她一个眼色。
方懋和乔夏下意识朝着姜楠看过去。
在看到姜楠的一瞬间，两人眼底都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姜楠点头说道：“对，医生说了，你姐姐的腿只要小心注意点就没什么大碍，再过几天把石膏拆了，也能恢复正常走路。”
“真的吗？”乔夏担忧问。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方黎笑着说道，“好了，待会儿新电影开场，很多人会进来，我们先出去再聊。”
姜楠推着方黎出去，方懋和乔夏跟在身边，一走到电影院门口，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陈最。
陈最迎了上来。
“方黎姐姐，他们俩是……”乔夏的视线在陈最和姜楠身上来回。
“我叫姜楠，他叫陈最，是你姐姐的朋友。”姜楠主动开口自我介绍。
陈最也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方黎问道：“今天是周五，你们今天不用上课吗？”
“下午没有课，所以我和懋懋出来看电影。这场电影还在点映阶段，这是离学校最近的电影院了。谁知道这电影这么难看，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乔夏吐槽说道。
这么难看的电影也敢点映，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她们对制作团队还是很佩服的。
方懋盯着方黎的腿，做手语，“要不然我请假回家照顾姐姐，好不好？”
“不好！”方黎一秒否决，“我这腿很快就好了，姐姐真的不骗懋懋。我在家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自己都可以，你不用请假浪费时间。”
方黎的语气毋庸置疑，不给任何商量的机会。
方懋沉默了一会儿，手语道：“明天后天是周末，那我就这两天回家，好不好？”
方懋的手语做得飞快，虽然手语没有语气可言，但从她手上的速度，就知道她的恳切。
周末不需要上课，回家也不远，方黎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况且，再拒绝，她都担心方懋又哭出来。
对妹妹，她总是心软的。
“反正下午也没课，干脆我们今天一起回去好了。”乔夏说道，“我们两个一起照顾方黎姐姐。”
“那我送你们回去。”陈最适时开口。
方黎连忙说道：“没事，既然我妹妹来了，我们可以自己回去。”
也不顺路，免得让他们浪费时间绕路。
“那可不行，我们答应了明德要把你平安送回家。要是他知道我们把你丢下自己跑了，他不得气得一拳打死我们。”姜楠半开玩笑说道。
方黎想象了下那画面，不由得笑着说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他们既然答应了萧明德，不让他们送，反而是为难他们。
“不麻烦。”陈最说了句。
推方黎轮椅的人变为了方懋，姜楠跟在一旁走，和几个女孩随意聊着天。
方黎和方懋姐妹俩，一个是听障，另一个是语障。
俗话说“十聋九哑”，方黎先天听障，但好在还有一只耳朵保留微弱的听觉，所以虽然学习说话费了很多心思，吃了很多苦头，但现在听着和健全人也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至于方懋，她的语障是言语器官天生损伤而导致的，幸运的是，完全保佑听力。虽然无法通过言语来表达，但至少手语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当代社会能看懂手语的人只在极少数，她想和不会手语的人交流，绝大多数情况下都要通过书写和乔夏这个好朋友。
好在她上学以来，遇到的所有老师，都很耐心且温柔。
这给予了她接触社会极大的勇气和信心。
聊起自身的缺陷，方黎和方懋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能很平静，甚至还能笑着谈论。
“你们也不必不自在，这对我们来说就是身体的一部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方黎看得出姜楠几人反而在听到她们自己说起后显得格外不自在，分明是担心伤害到她们。
但对于方黎和方懋来说，这种伤害早就十几年前就遭受了个遍，她们已经能坦然接纳自己的不完美。
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快就到了小区楼下。
陈最先下了车把方黎的轮椅搬出来打开，顺手将人抱到轮椅上，才上车。
姜楠打开副驾驶的窗，探出脑袋，“下次我们再约。”
“好呀。”方黎笑着点头应声。
目送车辆离去，方黎看向两个妹妹，“走吧，回家再选一部好看的电影一起看。”
方黎最是清楚妹妹的习惯，每次她看了一部烂片，必定要再找一部好的片子洗洗眼睛。
有两个妹妹悉心照料着，方黎在家倒是没感觉有什么不方便。
当然，不能和之前没摔断腿的时候比较。
两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这两天萧明德忙得不可开交——因为薛局回来了。
薛局一回来，就让萧明德进办公室汇报。
他自己当然也已经把档案翻看了一遍。
但在档案里看到“薛海洲”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他的眉头还是皱成了“川”字。
而萧明德则是安静站在办公桌前，观察他的表情。
好半晌，薛局放下档案，沉着脸色开口：“这个案子既然牵涉到了海洲，我就不多过问了，你们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闻言，萧明德笑了笑，“我就知道薛局大公无私。”
“少给我戴高帽，好好查，早点把凶手捉拿归案。”薛局喝了口茶说道，“不要冤枉一个无辜者，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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