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板办公室。
萧明德二人落座，盛老板姿态端正地坐在两人对面。
前台把茶端进来放下后立马关门退出去。
给两人倒了茶，盛老板便率先开口问道：“二位警察同志，我们纹身馆所有证件都齐全，一向合法经营，不知二位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萧明德微微颔首，说道：“我也不跟盛老板你拐弯抹角了，据我所知，你们纹身馆还在用动物胶和硫化汞调配纹身药水，对吗？”
“没有的事。”盛老板暗道大事不妙，连忙摆手，“我们纹身馆一直遵纪守法，绝对不做违法乱纪的事，警察同志，你们可千万别听其他人乱说啊！”
萧明德嗤笑一声，“用动物胶和硫化汞调配纹身药水是违法的，你当然不敢承认。”
“我们真的没有——”
盛老板还想喊冤，但萧明德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萧明德这个体格和长相，他要是不笑，可不止是能止小儿夜啼，也能让成年男人心惊胆战。
“盛老板，你的纹身药水牵涉到一场谋杀案，如果你再不老实交代，我们就只能带你回去好好询问了。”
盛老板一惊，“谋杀案？不是，我没有杀人啊！警察同志，你们可千万别冤枉好人啊！”
“有没有杀人不是你说了算。”萧明德挑眉，姿态自然舒适地靠着椅背。
李怀说道：“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好好配合。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含有动物胶和硫化汞的纹身药水？”
盛老板纠结着，生怕自己承认，就更加和谋杀案撇不清关系了。
但同时，他觉得两个警察能查到自己身上，大概率是知道他们纹身馆的情况了，如果他不说，分分钟要被带回去蹲大牢。
好一番思想斗争后，盛老板颓然地点了点头，“是！”
“刚才问你怎么不承认？”李怀哼了声。
“用违法药水的罪名总比和谋杀案扯上关系好。”盛老板嘀咕了一句。
萧明德抱着胳膊，也不理会他的嘀咕，继续道：“最近一段时间，有谁来用这种药水纹过身？”
盛老板心虚地说道：“用这种纹身药水做的纹身颜色鲜艳浓烈，而且能维持得比较久，价格也就比较贵，不过因为……咳，带毒，我们也不给一般的人做，只给一些有特殊要求的人做。”
李怀叩了叩桌子，“说重点。”
盛老板打开抽屉翻出一个文件夹，“最近一个月用过这种纹身的只有三个人，三个人的资料都在这里面了。”
接过户资料，萧明德把文件夹翻开。
本意只是过一遍，具体的还要拿回去查查看这三人现在还能不能联系到。
然而，当看到第三份资料时，萧明德和李怀都愣住了。
“赵方靖。”
几乎是下意识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来看了麻烦。
他们显然都没想到，那个让他们好找的赵方靖，竟然……
极大可能就是这一名他们在山崖下发现的死者。
萧明德从来不相信巧合，他坚信一切的巧合都是有意而为之。
包括在方黎身上的。
“赵方靖这位人怎么了？”他们脸上的反应更明显，盛老板没忍住好奇心问道。
“想知道？”萧明德抬眼看过去，带了点坏心思。
盛老板连忙摇头，“算了算了，我不想知道。”
“你不想知道，但有些事情我们想知道。”萧明德把赵方靖那页的资料推到盛老板面前，“赵方靖是什么时候来找你的？”
“就前几天。”盛老板回答得含糊。
“具体是哪一天。”李怀记录的笔微微一顿，抬头剜了盛老板一眼。
盛老板立马端正姿态回答：“2月6日。”
同时，盛老板还拿出另外一个文件夹，翻到最后一页，上方赫然出现一个纹身图案，“他纹的是这个图案。”
纹身图案赫然就是双面佛。
说完，盛老板又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询问：“警察同志，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萧明德抬眼看他，没有说话，他就自己先胡乱猜测了一堆，“难不成是他杀人了？”
“为什么这么说？”闻言，萧明德追问道。
盛老板当即回答道：“那天他来我们纹身馆时还打着电话，听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一直在骂电话那头的人。警察同志，你们既然认识赵方靖，肯定也知道，我这位人一身腱子肉，又高大魁梧，跟只黑熊一样，一凶起来，可吓人。”
闻言，李怀瞄了一眼萧明德，乐了，“还能有我们头儿凶？”
萧明德没好气看他一眼。
盛老板也轻松了些，笑着说道：“他是凶神恶煞的那种凶，这位警察同志是带着威严的凶，那怎么能一样。”
仿佛听不出来盛老板的讨好，萧明德说：“知道赵方靖是跟谁打电话吗？又是怎么骂的？”
“那我可没留意，当时我正做准备呢，也没认真听。只不过零星听到他怒吼什么‘我要弄死你’之类的话。”盛老板摇了摇头，下一秒，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说道，“我们这儿有监控，还能收音呢！二位稍等，我找一下！”
盛老板是真生怕自己跟谋杀案扯上关系，连忙把监控视频调出来，把电脑转向两人。
监控视频缓缓播放。
视频里，果然是一身腱子肉的赵方靖打着电话走进盛老板的纹身工作室。
盛老板在旁边做准备，赵方靖则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对电话那头的人连番责骂。
“谁让你去找她的！你是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艹！我就知道你踏马的靠不住！”
“林永你今晚给我在家好好等着，老子弄死你！”
不知道是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赵方靖的情绪更加激动，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一口一个“窝囊废”“没卵蛋的废物”。
言语粗俗，让萧明德两人听得频频蹙眉。
等视频结束，盛老板就又好奇又急切地问：“警察同志，该不会真是他犯了案吧？我这算不算污点证人？”
李怀：“……”
内地哪有正式的“污点证人”制度？
有的只是类似的立功制度。
“放心，会帮你说好话的。”李怀说了一句，却没回答和赵方靖有关的问题。
说完，两人起身离去。
至于用违规的纹身药水这件事情不在他们的处理范围之内，已经有相关人员赶来了，不需要他们操心。
路上，萧明德给武雯打了个电话，让她们调查赵方靖这几日的活动。
等回到警局，就又听到一片哭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