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确定了方黎的病房，萧明德和李怀先去找医生，确定她的情况。
“我们已经针对患者的情况进行初步检查，患者在滚落山时应该做了保护措施，因此没有发现严重的内伤。”
医生详细给萧明德二人讲明方黎的身体情况，“重点来说说胫腓骨的情况。”
“患者的胫腓骨骨折端有一定移位，但幸好没有刺破周围的皮肤和重要血管神经，不过软组织损伤比较严重。”
萧明德追问道：“需要做手术吗？”
“要做手术，通过内固定的方式让骨折断端复位。”
“什么时候能安排手术？”
“等患者小腿的肿胀消退一些，我们会第一时间安排手术时间。”
萧明德顿时皱起眉头，“会有后遗症吗？对走路有影响吗？”
医生耐心回答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一开始肯定会活动受限，但积极做康复训练，也能很快恢复基本活动能力。”
萧明德点了点头，“其他的检查结果什么时候能出？”
“尽快。”医生给了个含糊的答复，“到时候可以直接在手机上看结果，我也会跟患者说明。对了，医药费……”
李怀看了自家头儿一眼，自觉起身，“我去交。头儿，记得私人给我报销啊！”
因为要住院，所以李怀直接先给医院交了五千的押金，萧明德爽快把钱给私人报销了，然后跟着医生去看方黎的情况。
方黎做好了基础检查，刚被送进病房。
她躺在床上，旁边的手机不断震动。
她刚想自己挪动身体去拿手机，一道身影走进来，率先将手机拿起，递给她。
方黎的视线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看，明明一开始只是看到了节骨分明的手指，可她的脑海里一下就浮现了手指主人的模样。
她曾经喜欢捏着他的手指玩。
和所有笨拙又热烈的情侣一样，捏着他的手指，慢慢地，十指相扣，严丝合缝。
那时候她天真的以为，他们是“严丝合缝”的两块拼图。
后来，方黎才知道，她的拼图早就缺了一角，强行拼合，也是摇摇欲坠，风一吹就散了。
预料中的对上萧明德的视线，方黎认真看他，轻声道：“谢谢。”
不管她多想远离，现在萧明德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总不能开口就是逐令。
“接吧。”萧明德反为主，直接把买来的苹果拿去洗了回来，拉了张椅子坐在一旁削皮。
方黎：“……”
手机又开始响了，方黎的注意力顺理成章地被扯回去，看到了来电显示“慧姐”二字。
“方黎，你还想不想干了？”电话一接通，领导慧姐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出来。
慧姐是方黎的顶头上司，也是部门的负责人，是公司的老人。
但这两年，方黎这个被老板亲自挖回来的人才，却隐隐有了把控实权的迹象。
手底下员工都对方黎心悦诚服。
这让慧姐很有危机感。
她家里那渣男老公出轨时，她都没什么心理压力，干脆利落离婚、分财产。
但是在职场上，她是必争的。
“慧姐，我出了点意外，在医院。”方黎无声叹了口气。
说好的今天回公司，没曾想又出了意外。
难不成是公司克她？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没事吧？”
方黎满不在乎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做个手术，住几天院。”
“什么时候能来上班？”听到她的话，电话那头的语气又变得冷硬，刚才的关心仿佛是错觉，“方黎，公司不是你开的，不是你说来就来，说不来就不来的，你看看从年前到现在，你都请了多少天假了？如果你是不想干了，那就尽早离职，别占着位置浪费公司资源！”
方黎安静听着慧姐的批评，没有着急回答，只是点开手机银行app，查看了一下余额，才慢条斯理开口，“嗯，那就不干了。”
“你……”那头的人显然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回答，迟疑着问，“你该不会是得了什么重病吧？”
“没有，家里出了点事，正好也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方黎的语气依旧平静。
她倒是不讨厌这个直系领导。
谁都知道女性在职场的隐形困境重重，更别说还是在这种男性居多的工种里，女性想当上领导，能力、魄力和狠劲儿，都要更加出色才行。
所以对这个领导，她没什么怨怼。
“你真要离职？”慧姐狐疑。
一方面，她觉得方黎走了，对自己的威胁就少了。
另一方面，方黎要是走了，老板肯定会责备，说不准以后方黎跳槽到竞争对手公司，还给她们添了个大对手。
“嗯。就算慧姐你不打电话来，我也要考虑离职的事。”
事情一桩接一桩，离职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才有心思工作。
况且，她这几年攒的存款也不少，再赚点外快，也足够养活她和妹妹。
那边又沉默了几秒，说道：“离职的事可大可小，你好好考虑两天，再自己跟老板说吧。”
又说了两句关切的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方黎放下手机，就对上了萧明德意味不明的眼神。
“想问我为什么离职？反正不是为了方便杀人。”方黎自觉预判了他的问题。
萧明德摇了摇头，“这是你的工作，你考虑好了就行，我没什么想问的。”
末了，他嘴角微微扬起，“当然，如果你想我过问的话，我也不介意。”
方黎：“……不想，你还是介意吧。”
萧明德把苹果切好，就在方黎以为苹果是切给自己的时候，就见男人干脆地咬下一口。
方黎：“……”
许是幽怨的眼神藏也藏不住，萧明德忍不住笑，“想吃吗？不可以哦。”
“医生说需要空腹的检查都做了，可以吃一点。”方黎绷着脸强调。
萧明德脸上的笑容更深，“我让老陈买点热粥过来了，你现在不适合吃生冷水果。”
“那你还买？”方黎没好气。
方黎很爱吃水果，是每天买的两三斤水果都能一次性吃完的程度。
虽然明知这样不健康，但通常妹妹上学不在家时，她的晚餐也都是这样解决的。
萧明德笑着回答：“不是今天买的，是从李怀车上顺手薅的。虽然不能吃，但苹果寓意好，放着就是平平安安。”
说完，他又弯着眼睛，轻哄着说道：“别生气，老陈很快就过来，不会让你饿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