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推开门,走进去,只见王大妈瘫坐在地上,头发散乱,双眼无神,而他丈夫的尸体被一块白布盖着,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堂屋里。
陈兴业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已经磕出了血。
泪眼朦胧的模样,半点不值得别人同情。
“娘,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去赌,是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对不起,都怪我,我再也不赌了,再也不赌了……”
陈兴业像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双眼猩红,往大马岭哭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两行热泪挂在脸上。
任由外头的人怎么说她也不回头。
她心里清楚,这几天老头子就已经不太对劲了,他想让陈兴业放弃赌博。
所以自作主张做了这种事。
他哪里是不想活了,他分明是想把这活路让给陈兴业。
不想再让他这么颓废下去。
这附近的人都知道。
陈兴业心里自然也清楚。
“陈兴业,如果不是你不听家里的话,你父亲又怎么会上吊自杀,他为了挽回你的人性知道吗!”
“你要是再去赌博,你对得起你父亲吗!”
看到这一幕,陈昭心中怒火中烧。
马奎他们的赌场,夺走了多少家庭的幸福,又会有多少人走上和陈大爷一样的绝路!
现在答应刘兵的他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就是刘兵答应他的。
这村子里头的风气是该整顿整顿了。
陈昭走到王大妈身边蹲下,轻轻搀扶着她,“大妈,节哀。”
王大妈看了陈昭一眼,突然抓住他的手,“小昭,你要给我家老头子做主啊!那些开赌场的人,害死了我男人,把兴业爷害成了这副鬼样子。”
“他现在哪里像个人成天都迷恋赌场!”
“小昭,算是王大妈求你,你一定要把那些流民赶出去,他们没来我们村的时候,我们村多么太平,现在他们一来我们村吵的吵闹的闹,妻离子散的难道还少吗!”
陈兴业抽泣着爬过来,“昭哥,是我不好,娘,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哥,是我害死了我爹,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碰那些东西了!”
“娘,你原谅我吧,你吃吃东西吧我求您了!”
他娘原本还有些体重在,可现在只剩皮包骨头。
再加上出了这种事。
他娘恐怕在前两天就已经没吃饭。
陈昭冷冷的点了点头,一脚将旁边陈兴业踹开,“现在知道后悔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
“我以前是怎么告诉你的,我是怎么警告你的,你他妈难道都忘了!”
“难道非得用你爸的命才能让你悔悟!”
“陈兴业,你自己看看躺在地上的是谁,你自己看看你妈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再看看这个家,还有以前温馨祥和的模样吗!”
“这他妈全部都是因为你!”
陈昭一把将他拽到陈大爷面前,将他的头死死的对上陈大爷那张已经闭上眼睛苍白的脸。
陈兴业热泪盈眶,目光全然是懊悔之色。
现在变成这副模样,全部都是因为他咎由自取。
旁边的王大妈捂着嘴,早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陈昭不想再过多的说些什么,只是转头走了出去。
外头已经围满了人,不到一上午的时间,村里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知道陈兴业因为赌博害死了他爹。
站在外头的人面面相觑。
陈昭冷着脸,满脸冷静的开口道:“这就是你们所推崇的东西,这就是你们所参与的东西,你们看看村里现在的风气!”
“有多少人因为赌博闹得家宅不宁,现在甚至闹出了人命,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这种东西到底是该碰还是不该碰!”
“现在陈兴业家的情况,就是你们未来的后果!”
“自己想清楚!”
话落,陈昭转头离开。
……
马奎等人已经得知了消息,他们得知陈昭回来后,最近都没敢出门。
除了一些较为老实的流民还在兢兢业业的在草药工厂工作之外,其余人全部都窝在家里。
不敢迈出大门半步。
“陈昭回来了,他早晚有一天会来找我们麻烦,马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费哥现在又下城里去了,苏薇薇现在都跟着回来了,费哥怎么还没回来!”
“会不会出了什么!”
马奎捏着手中的大烟,眼神渐渐被黑暗吞噬,如今苏薇薇跟着陈昭的人回来,费涛不在,要么就是他计划,害怕陈昭的报复,趁机逃跑。
要么就是他在城里出了什么事被关起来。
费涛本来就是个阴险小人,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
以前跟在弟弟身边当个狗腿子,肆无忌惮的奉承,现如今当了自己的手下,总是在阴沟里使一些龌龊手段。
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打伤了二娃子,他们何至于像过街老鼠一样躲着陈昭!
这一切的一切要怪都还得怪他!
“呵,他恐怕不会回来了。”
费涛阴险狡诈,打伤了二娃子,把这责任推到了他身上。
陈昭只会找他的麻烦。
费涛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又怎么可能还会回到这。
听到这话的众人面色一惊,“怎么可能,马老大你的意思是说费涛把我们丢下了?”
“陈昭那边怎么办!我们怎么解释!”
“当初可是费涛带着我们打伤了二娃子,现在把我们留在这里,陈昭到时候找我们寻仇……”
“马老大,要不我们现在也抓紧时间下山吧,陈昭的阴恨我们是见过的!”
听到这话马奎的眉头微微的皱了。
“现在跑有什么用,狩猎队的人每天都在唯一的出口处等着,要么我们就只能进山,要么就只能留在村里。”
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的经验,之前又和那群土匪有了过节。
进山无疑就是死路一条。
“没事,我们见机行事,陈昭既然已经回村,还没有来找我们麻烦,一定是有所顾虑。”
“而且,我们现在可是良民受法律保护,陈昭不敢对我们轻举妄动,就算二娃子醒了,这件事也和我没关系,是费涛干的。”
“我们顶多算得上是帮凶,进去蹲几年而已。”
听到这话那些流民渐渐的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