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援朝,你的补助津贴,差点让你大哥拿走。”
贾平川将刚才工作人员准备的信封交给李援朝。
“老贾,多谢。”
李援朝十分感激,若不是贾平川为他出头,恐怕他的复员证和补贴不可能这么快拿到手。
“对了,援朝,当初我记得你复员的时候,不是把你分配到县里的农机局了吗?我还给那边写过信,但他们说你根本没去报到,这到底怎么回事?”
贾平川问道。
李援朝听到他的话,一下子当初的回忆出现在眼前。
当初他没了一条胳膊,从部队复员,部队上给了他很大的优待,让他去农机局当个小官。
但等他来到农机局的时候,又觉得自己一条胳膊,什么也干不了,即便进了农机局,恐怕也要被人说是找关系进来的。
对部队,对别人,对他都不好。
于是善良的他毅然决然的回了庄里,当上了一名普通农民。
“老贾,你看我现在,不过的挺好吗?以前的事就别提了。”
他笑道。
段云平一直很佩服这位大姐夫,不管是之前的原主,还是现在的他。
他从大姐那里知道李援朝的事,也明白李援朝为什么不去农机局。
“援朝,我不如你。”
贾平川深深的看了李援朝一眼,与李援朝在部队同吃同住多年,他知道他的自尊,也知道他的善良,已经猜出这里面的原因。
“老贾,看你这话说的,咱俩谁跟谁啊,明明是我不如你才是。”
李援朝笑着用唯一的拳头锤了锤贾平川的胸膛。
看到他依旧如当初一般大气,贾平川热泪滚烫,顺势把李援朝搂在怀里,紧紧的抱住。
明明是两个大男人相拥,但段云平没有感到任何违和感。
中午,三人在国营饭店吃了个饭,贾平川下午有工作,没敢喝酒。
吃完饭以后,贾平川调派局里为数不多的一辆军用吉普过来,让司机送李援朝和段云平回村。
这个年代的汽车毫无舒适感可言,再加上路程颠簸,差点给段云平弄吐了。
好在他从廖凡那里得来的东西里,有白兔奶糖,含了一块,才感觉好了很多。
县里回村的大路只有一条,眼下天气干旱,吉普车一路前进,烟尘滚滚。
没走多远,他们就在路上看到了一撅一拐的李银富。
看样子好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李援朝不想看见他,把窗户摇了上去。
吉普车路过李银富,尘土扬起。
他心里一肚子怨气,本来想着去了县城,领了补贴,好好搓一顿,然后坐李拐子的驴车上,躺上一觉直接回家。
可现在,补贴不仅没领上,还因为没请李拐子吃饭,被揍的鼻青脸肿不说,就连驴车都蹭不上,只能走着回去。
想到这里,他就气得不得了。
所以明明吉普车没有呛到他,他也是指着吉普车破口大骂起来,“草,你个狗日的,开车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也是聪明人,知道这种车里的人惹不起。
叫骂的声音并不算太大。
而吉普车发动机的声音也很大,这样下来,司机并没有听到他的叫骂声。
但段云平却从倒车镜里看到李银富的神态,顿时知道他在骂人,于是便跟司机说道:“师傅,好像有人骂你。”
司机也是个暴躁人,从倒车镜里看到李银富指着车,嘴里骂骂咧咧,一下子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