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飞飞听到解雨臣对张起灵的称呼,差点愣住了神。这就叫上岳父了?对张起灵是她亲爹这事,接受得也太快了吧?

    其实解雨臣一开始面对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岳父,心里也是颇为复杂的。但一想到这是阿飞的父亲,瞬间就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也不管胡飞飞答不答应,直接把张起灵接过来,背到了自己背上。

    “咱们赶紧出去。”

    胡飞飞其实很想说,要是自己扛着,速度应该能更快一些。

    但凭借恋爱中狐狸特有的直觉,她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也许是有人陪着,出去的路比进来时显得短了许多。

    路过那片布满果冻卵的地方时,胡飞飞下意识地朝阿宁倒下的位置看了一眼。地面上还残留着一摊人形的粘液,可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又往前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阿宁了吗?”

    解雨臣点了点头,说道:“我看到她倒在地上,就把她叫醒,让她自己出去了。”

    至于具体是怎么叫醒的,就没必要细说了。

    胡飞飞听后,长舒了一口气,出去了就好。

    黑瞎子在问过阿宁之后,便一直蹲守在陨玉洞口下方。

    里面的三人刚一露头,他就立刻发现了。

    惊喜地站起身来,喊道:“花儿爷,大侄女,你们可算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东西就朝他飞了过来。

    黑瞎子下意识地伸手一接,怀里便多了体温发烫的张起灵。

    “哟,哑巴这是又要失忆了。”

    胡飞飞揽着解雨臣跳了下来,听到这话,满脸惊奇:“你知道我爹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时间都没注意到,黑瞎子突然开始叫她“大侄女”了。

    黑瞎子点了点头,显然对这种状况十分熟悉。他已经习惯捡到这样的张起灵了,还打了个十分形象的比方。

    “哑巴就像一台老旧的计算机,主机发热了,就该重启了。”

    “你的意思是,小哥进去一趟,就要把我们都忘了?”吳邪扶着阿宁的胳膊,站在一旁,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呢?”

    王胖子也一脸苦笑:“小哥之前一直在下墓寻找自己过去的回忆,这下可好,咱们也成了他要找的回忆了。”

    胡飞飞倒是接受良好,只要不是会把人烧傻的怪病就行。

    失忆嘛,反正之前也不记得她们母女俩,再忘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九尾吊坠,往里面注入了一丝灵气,祈祷阿妈能快点来接他们。

    她可不想从沙漠里徒步出去。

    拖把见人都平安出来了,满心欢喜地说道:“小姑奶奶,几位爷,既然大家都出来了,那咱们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吧。”

    胡飞飞之前着急进陨玉寻找张起灵,都没留意到拖把队伍里原本那么多人,如今竟只剩下他一人。

    她满脸诧异,问道:“拖把,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拖把就忍不住悲从中来:“之前经过那个炼丹房的时候,我们遭遇了野鸡脖子和玉俑的攻击,弟兄们都没了,多亏张爷出手相救,我才捡回一条命。”

    足足三十几个人呢,跟着那个假三爷进来一趟沙漠,就只剩他一个带队的活着出去,等回去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弟兄们的家人交代。

    听到他的话,黑瞎子不由发出一声嗤笑:“你要为你的弟兄们伤心,那你可就伤心晚了,死在这里的人还不一定是你的弟兄呢。”

    拖把鼻涕还挂在脸上,一脸懵逼,抽抽噎噎地反问道:“黑爷,您这话啥意思呀?”

    “跟我来,你就明白了。”

    黑瞎子把张起灵背到背上,迈开大步率先走了出去。

    众人跟在他身后,一路回到了那个有巨型丹炉的炼丹房。

    胡飞飞和解雨臣没来过这个地方,看到那个巨大的丹炉时还有些震惊。

    这丹炉和他们在生物实验室壁画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倒在地上。

    “这里就是西王母炼制尸蟞丹的地方吗?”

    “小姑奶奶,很明显就是这里喽。”

    解雨臣犹豫片刻,开口说道:“说起这尸蟞丹,我好像在别的地方见过。”

    吳邪十分诧异:“小花,你见过?怎么别的地方会有西王母的尸蟞丹呢?”

    “嗯。”解雨臣又回想起假死的解琏环,“解琏环假死后,我在他的遗物里找到了一张鲁黄帛书。根据帛书的内容,几年前我去过一些地方,在其中一处找到了尸蟞丹。”

    或许解琏环早在那时就开始对他布局了,不然他怎么会找到西王母宫来,还恰好和吳邪一起。

    黑瞎子咧嘴夸赞道:“花儿爷可真厉害,仅凭一张鲁黄帛书就能找到西王母宫,不像小三爷,还得让人带着下墓,一步步被引过来。”

    吳邪知道黑瞎子这是在嘲讽自己菜,可他无力反驳。和小花相比,自己确实差得远了。

    王胖子却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忍不住为吳邪说话:“这么说来,怎么好像都是三爷的锅啊!是他把你们俩引到这儿来的,我们也是被他雇佣的。”

    不得不说,王胖子说得很有道理。

    解雨臣和吳邪对视一眼,同仇敌忾,十分有默契地埋怨起不干人事的解琏环。

    都怪解琏环/三叔!

    都怪假三爷!

    拖把在心里也暗自咒骂,要不是接了这人的活儿,自己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不过,他心里还惦记着黑瞎子刚才说的话。

    “黑爷,您刚才说我兄弟不一定是我兄弟,到底是啥意思啊?”

    黑瞎子似笑非笑,一脚将一节野鸡脖子的头踢向一具仰面倒下的尸体。

    “你自己过去看看他们的脸,就明白了。”

    拖把一头雾水,但还是听话地凑上前去查看。

    那节野鸡脖子的牙刚好划过尸体的脸,却只留下一道白色的划痕,怪异得很。

    胡飞飞用神识一探,心里基本上就有数了。见拖把还是一脸蠢的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无奈地出声提醒:“你可以去扯一扯他的脸。”

    拖把知道小姑奶奶不会骗自己,下意识地伸手一撕,一张完整的脸皮便出现在手中,他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