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胡飞飞狼狈地坐起来，抬手抹了一把鼻血，没想到这一趟冒险，自己的第一次受伤居然是因为自己好奇心太重、手太欠。
不过，经此一遭，她心里也有了底。
她感觉到，蛇母头上的那个肉瘤，大概率蕴含着雷罚与诅咒的力量。
刚才她只是用脚踩着，没有动用灵力时，一切都安然无恙。可一旦施展出其他力量，肉瘤的力量瞬间就被触发了。
雷罚之力，自然不是谁都能随意触碰的。好在姥姥给的护身法器发挥了关键作用，替她挡住了这致命一击，才没造成大碍。
如此看来，蛇母当初长出角来，确实是即将化蛟的征兆，只是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导致化蛟失败，最终才变成了现在这一对看似无用的羊角。
大蛇成蟒，蟒大为蚺，蚺大为蛟，蛟大化龙。虽说不清楚这话有没有玄学依据，但在妖族的传说里，确实有蛇妖化蛟的故事。
妖族的血统要改变谈何容易，蛇能成功修炼成妖已是万里挑一，想要化蛇为蛟，基本是不可能实现的事。多少蛇族大妖为了改变血脉放手一搏，却还是倒在了雷劫之下。
蛇母没能成功化蛟，这再正常不过，她能从雷劫中死里逃生，已然是万幸。说不定就是那场雷劫重创了她，让她的灵智退化到了孩童状态。
只是奇怪的是，不知道蛇母从前犯下了多少罪孽，竟被雷罚纠缠长达千年之久，还被天道降下诅咒之力。
这些事情，对于仅仅活了二十几年的小狐狸来说，实在难以知晓其中缘由。
所以，她也不再为此事纠结。
胡飞飞回想起，蛇母乃是西王母所养，算起来，她少说也活了三千多年。她一直都生活在这西王母宫中，照理说，这里的大小事情她都应该知道的差不多，说不定还能解答自家媳妇儿一直寻觅的秘密。
“你还记得你以前的主人西王母吗？”胡飞飞开口问道。
见狐狸崽并没有因为自己而受伤，蛇母又变得活泼起来，她摇着尾巴尖，兴致勃勃，十分乐意回答胡飞飞的问题。
只是她历经了十多位主人，实在不清楚胡飞飞问的是哪一位。
“狐狸崽，你问的是哪一个主人呐？”蛇母疑惑地问道，随后又耐心解释起来，原来西王母这个称呼并非专属于某一个人，而是西王国每一任的首领都被称作西王母。
蛇母是第一任西王母所养，它亲眼见证了这个原本小小的部落，四处征战吞并其他部落，逐渐发展壮大，成为西域的一方大国，最后却在盛极一时之际突然走向灭亡。
所以，它认识每一位西王母，只是胡飞飞的问题还得再具体些，它才能准确作答。
胡飞飞并不清楚西王母国是何时灭亡的，也不知道壁画上记载的西王母是第几任首领。
不过，壁画上详细记录了这位西王母生平的著名事迹，这倒让胡飞飞能描述得很具体。
“我要说的这位西王母，三千多年前，她接待了来自中原的周穆王，而且还铸造了一个巨大的悬空炉，用来炼制丹药。”
至于人体实验的事儿，胡飞飞决定先不说，毕竟蛇母心智如同小孩子，可别吓到它了。那间生物实验室完全封闭，门又十分狭窄，仅能容人通过，估计蛇母也并不知晓。
蛇母并不知道周穆王是谁，不过一提到接待来自中原的人，它倒是有了印象。
“那是我最后一任主人，她也是所有西王母中最聪慧、最厉害的。她带着小娅大人四处征战，把周围所有的小部落都打败了，在她的治理下，西王母国成为了这一片地区唯一的强大势力。”蛇母回忆道。
壁画中确实记载了这位西王母在位时期，西王母国繁华昌盛的景象。不然，作为当时中原大国的周天子周穆王，也不会特意西巡来到此地。
可既然是最后一任西王母，那就意味着西王母国正是在她的统治时期走向灭亡。
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即便遵循盛极必衰的规律，也总该有个过渡阶段。
一位英明的统治者，却沦为亡国之君，细究起来，无外乎三种可能：其一，她自己到了后期变得昏庸无道；其二，君主虽英明，然而朝中大臣奸佞弄权，将上位者架空；其三，没有合格的继任者，即便自己能力出众，可后代不争气，最终还是守不住祖宗基业。
但仔细想来，第二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当时西王母在国内威望极高，还有对她忠心耿耿、言听计从的玄女将军。
“所以，西王母国究竟是因何灭亡的呢？”胡飞飞满心疑惑，忍不住脱口问道。
“不知道咩。”蛇母对这些治理国家的复杂门道确实不清楚，不过它努力回忆着，“有一天，天上突然掉下来一块巨大的黑石头，西王国的人都把它奉为天神的恩赐，主人则称它为陨玉。自从有了这块陨玉，主人就变得十分古怪。后来也不知她吃了什么东西，患上了怪病，身上的气味一天比一天难闻。”
或许是又回想起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蛇母忍不住吐出了信子。
胡飞飞联想到陈文瑾身体散发的气味，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看来西王母终究是无法接受自己逐渐老去、最终化为一抔黄土的命运，所以还是吃下了自己炼制的尸蟞丸。
“那她最后没有变成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吗？”胡飞飞追问道。
根据陈文瑾和吳邪的谈话，他们前往西沙的考古队里，有个叫霍玲的女孩，被喂了尸蟞丸后可是变成了禁婆。
而且陈文瑾自己也快变成完全变异了，所以才来西王母宫寻求解决办法。
“那倒没有，主人在变得臭不可闻的时候，派人在那块黑石头里挖了个洞，自己钻了进去，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蛇母如实说道。
胡飞飞瞳孔猛地一缩：“你是说，你的这位主人，西王母自己钻进了陨玉，而且现在还有可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