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她为了给面前的两人鼓鼓劲,便开口说道:“咱们应该离目标不远了。”

    解雨臣对她的话表示认可,还进一步推测道:“所以这一层地下,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西王母宫。”

    黑瞎子一锤定音:“既然这样,咱们就先弄明白这间屋子是干嘛的,然后一起对症下药,破机关。”

    “嗯。”

    一对小情侣对视一眼,默契的双双点了点头。

    解雨臣和黑瞎子一前一后朝着摆在屋子最中央的石台走去。

    胡飞飞跟在后面,目光警惕地在四周游移一圈,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蛇…”

    小红的蛇冠轻轻地颤动着,发出细微的声响。但是她手一盘,那声音便渐渐微弱,直至彻底湮灭。

    别叫了,她已经感觉到了。

    指尖轻轻一点,一股无形的力量以她为中心,悄无声息地扩散出去。

    “小姑奶奶,你快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黑瞎子不知瞧见了什么,在前面兴奋地叫嚷着,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

    “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黑瞎子那边吸引过去,没人察觉到,屋子边角立着的几具玉甬,在轻微颤动了一下后,又迅速回归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胡飞飞满脸无语地看着黑瞎子,只见他拿着几片又小又薄的刀片,唰唰几下摆弄出一个自以为超酷的姿势。

    她忍不住出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

    黑瞎子在手上耍了个漂亮的花刀,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耐心给她解释:“小姑奶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尺寸和型号应该是解剖刀。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千万别问。”

    解雨臣看着黑瞎子那副臭显摆的模样,心里一阵不爽,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谁稀罕问你啊。

    胡飞飞见黑瞎子那得意劲儿,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她双手叉腰,故意做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你凭什么断定它不是剃骨刀?这么锋利,说不定西王母拿它来剔拆骨肉的,效果肯定不错。”

    黑瞎子一听,急得跳脚,也叉着腰反驳道:“不可能,西王母怎么可能用这么好的刀去切肉。”

    再说了,前面费那么大劲搞那么多工程,难道就为了藏一个厨房?他才不信呢。

    解雨臣拿起一把刀,在手中仔细端详,还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我见过高级餐厅的厨师用这么锋利的刀来片鱼肉,做鱼脍。这里虽然没有鱼,可蛇倒是不少,说不定西王母是就地取材,用它来做蛇脍呢。”

    这下黑瞎子算是明白了,敢情这小两口合起伙来戏弄他呢。

    他哼唧了几声,无奈妥协道:“行吧行吧,我告诉你们,这肯定是解剖刀。为啥我这么确定呢?实不相瞒,当年我在德国学了解剖学,还拿到学位了呢。”

    “出国留学的三年,是你五年留学生涯里最难忘的七年……的那个德国?没想到你还是咱们这儿学历最高的呢。哎呦,黑爷,你不错哦!”

    胡飞飞一脸惊讶,上下打量着黑瞎子,还不解地摩挲着下巴。这人居然还是个高知识分子,那为什么看起来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哦,加上他背后那个长发小姐姐,怎么看都是搞封建迷信,还背了几条人命的那种通缉犯吧。

    “黑爷,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从事跟专业相关的工作,反倒跑来倒斗呢?我听道上的人说,你业务涉足挺广,可好像没一项和解剖沾边。你确定是在德国好好学了解剖学,还顺利毕业的?”解雨臣也看向黑瞎子,脸上挂着一抹淡然的笑,“反正,我是不太信。”

    黑瞎子一听这话,脸瞬间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瞎子我的专业知识那肯定是杠杠的。至于为啥不搞解剖,这世上工作和专业不对口的人多了去了……”

    虽说当时能结业,有一部分原因是社会动荡,老师好心谴他回国,但主要还是他学得确实差不多了啊。

    至于他搞那么多业务就是没有解剖,还不是因为没有身份证,不能去正规的医院或实验室工作,总不可能去做个黑医吧。

    赚钱呐,干什么都不寒碜。

    所以他接着又嘟囔起一些难懂的话,什么“君子爱财”,什么“社会变革”之类的,引得胡飞飞和解雨臣两人哄笑起来,原本阴森的墓地里,此刻竟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中央的石台上,几行极薄的解剖刀整齐排列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知属于何种动物的骨头,以及四个外形酷似密封玻璃箱、泡着奇怪残肢的透明长方体。

    黑瞎子本想不去搭理那两个爱捉弄人的家伙,可没过一会儿,他还是弯下腰,凑近仔细端详起那几个方形透明箱,而后忍不住跟他们搭话:“花儿爷,这东西看着还挺鲜活的,难不成西王母在这儿做标本呢?”

    解雨臣几步跨到黑瞎子所说的“标本”旁,没像黑瞎子凑得那么近,只是微微低头,打量着透明箱子里的东西,满脸疑惑道:“标本制作技术是南唐之后才出现的。这些应该都是水晶棺材,和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千年女尸存放方式一样。”

    心里不禁感叹,三千年前就有这么先进的技术了?实在是太神奇了。

    黑瞎子也觉得费解,喃喃道:“浸泡千年女尸的药水,到现在都还没被完全破解。难道西王母那时候就研究出这种防腐药水了?”

    解雨臣点了点头,应道:“有可能。”

    胡飞飞半蹲着,视线与箱子里的标本平齐,努力辨认着这到底是何种动物的残体。

    这里一共有四个箱子,两两装着特征明显相同的部分,一节像是中间部位,一节像是末端,推测应该分别是两种动物的躯干和尾巴。

    “这里面两个装的是蛇的身体和尾巴……”胡飞飞不禁出声询问,“另外两个装的是什么?”

    黑瞎子立马回答:“是蜒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