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飞飞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所以那个吳三省就是小花的养父解琏环,他根本没死,还成了吳邪口中的三叔。
解琏环本是解九爷的下一任继承人,若不是他死得太早,小花儿也不至于才八岁就当上解家家主。
可现在居然说他是假死,那小花儿这些年承受的痛苦又算什么?
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媳妇儿说这件事。
胡飞飞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试探着问:“小花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阿飞要讲故事,他当然要捧场。
解雨臣微微一笑,说道:“你说,我听着呢。”
她胡乱编了几句:“有个小孩,单亲家庭长大,由母亲抚养。小时候他发现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只有自己没有爸爸,就回家问母亲,母亲告诉他:他爸爸失踪了,可能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了。小孩以为爸爸死了,便不再对这个亲人抱有期待。等他长大了,却发现他爸爸在别人家当了将近二十年的叔叔。”
这故事乍一听,就像是那种悲情主角的家庭伦理狗血剧,解雨臣一时没反应过来。
拖把忍不住插了句嘴:“这当爹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自己孩子不管,跑去管别人家孩子。”
很显然,他以为故事里的爸爸是给别人当继父去了。
胡飞飞没有解释,只是随便应和了几声,紧张地盯着解雨臣:“小花儿,要是你是这故事里的小孩,你会怎么想?”
见她一脸期待自己答案的模样,解雨臣不禁认真起来,抬起拳头在嘴边轻咳几声,说道:“我……”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传来,通道里的粉尘簌簌往下掉落,三人耳朵里瞬间一阵嗡鸣,这迹象表明,爆炸的地方离他们并不远。
解雨臣脸色陡然一变,眉头紧紧皱起:“应该是三爷他们,阿飞,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胡飞飞心里暗骂一声,这爆炸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她又被媳妇儿拉着往前跑,可注意始终没从张起灵那边移开。
此时,吳邪已经弄清楚了西沙海底墓的留言:是解琏环杀了吳三省,并非他之前以为的吳三省杀了解琏环。
好消息:三叔没有杀害小花的父亲,吳邪不用再对发小心怀愧疚了。
坏消息:被杀的人是三叔,凶手还假扮成三叔,在自己身边当了这么多年的叔叔。
陈文瑾又说了一堆被“它”关注的事情,什么长生不老,什么会变成怪物,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时间不多了。
胡飞飞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大致情况是,陈文瑾他们在1985年组织了一支考古队前往西沙海底墓,回来后不知被什么人做了实验,获得了所谓的长生能力,但这种长生是有代价的,他们会逐渐变成怪物。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寻找那个幕后黑手——“它”。
小花的养父解琏环,也是在那个时候顶替了吳邪三叔的身份,而且这支考古队里竟然还有她的父亲张起灵。
张起灵身为一个长生种人类,却混在这支被人算计、用于长生实验的队伍里,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胡飞飞开始为这个父亲担心起来,不过很快他们就与“吳三省”碰面了。
“三爷!”解雨臣瞳孔猛地一缩,满脸担忧。
“吳三省”头上、胳膊上都是伤,气息微弱地躺在地上,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撑不下去。
黑瞎子正蹲在一旁给他处理伤口,看到他们赶来,微微一笑。
“刚才蛇太多了,三爷想用炸弹把蛇吓走,结果他冲在最前面,没想到反倒把自己炸伤了。”
这话听起来槽点太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起。
解雨臣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走上前接过黑瞎子的活儿,用绷带为“吳三省”包扎伤口。
如今知道了真相,这画面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父慈子孝”的意味。
解琏环再怎么不是东西,也是解雨臣的亲人。如果这个人此刻死在他面前,日后解雨臣得知这人就是自己的养父,那每回想起这件事,心里该有多痛苦、多后悔啊。
胡飞飞本就不喜欢这个老头,但她更担心自己的媳妇儿。
她用神识一扫,顿时心里一梗。
原来这个解琏环根本就没受什么重伤,头上和胳膊上的伤都是皮外伤,他这副快要死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
他爹的,真不是东西!
都这时候了,还在骗小花儿!
胡飞飞下意识看向黑瞎子,他刚才一直和这个三爷在一起,肯定也知道事情的真相。
看到她那洞悉一切的眼神,黑瞎子只是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三爷呀,这回可不能怪我没替您保密,小姑奶奶如此聪慧,自己就把真相猜出来了。
就在这时,吳邪他们也被王胖子找了回来。
即便清楚眼前这个三叔是解琏环假扮的,但这么多年来,他也确确实实是将自己照顾长大的。
吳邪望着气息微弱的解琏环,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三叔…”
面对这个大侄子,“吳三省”居然还能挤出笑容来安慰他:“别担心,我可是吳家的三爷,死不了。”
吳邪的情绪瞬间变得复杂万分,这一句话又让他想起,眼前这人并非真正的吳三省,而是解琏环。
一个女人从吳邪身后走到解琏环面前,直直地盯着他。
认出是陈文瑾,解琏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文锦…”
他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这个人。
陈文瑾缓缓蹲在他面前,脸上带着“我们已经暴露”的神情:“吳邪都知道了,你不用再瞒着了。”
胡飞飞忍不住瞥了她一眼,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女人也是刚刚才知道解琏环假扮吳三省的事吧?怎么就一副对一切了如指掌的样子?
果然不愧是地上那个老头的同伴,真会演戏!
解琏环那张煞白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都知道了。”
他看向吳邪,眼中满是歉意:“吳邪,对不起啊。”
“三叔,你先别说话了。”吳邪看着他仍在渗血的伤口,觉得现在根本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他语气焦急,甚至有些失态:“药箱呢?这伤口怎么还在流血?”
王胖子赶忙安慰道:“吳邪你冷静点,药箱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能用的药都已经用上了。”
“如果我说,我能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