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曳儿说那姑娘一个人就抓住琛儿还有金辉大酒楼的掌柜,那掌柜可是有元婴修为呢!”
陈玄姬一愣:“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周氏轻哼一声,娇嗔道,“我可不是那些不懂事的男人,若是没实力,随便给点钱不就打发了吗?可那姑娘是真厉害,一个人将曳儿从中州带回来,还穿过了边界,捉了这么多人,那可真真是大侠啊!曳儿,你说是不是?”
陈曳拄着拐杖走过来:“没错,娘,曳儿亲眼见过她跟人动手,她比大姐大哥还要强上不少,年纪却和我一般大。”
年纪和老三一般大,却能敌得过元婴?
若真有这么逆天的人,确实不能被其他宗门抢去。
陈玄姬正色几分,坐直身体,看向院外最高的那棵树,嗓音不重却清晰地传进姜芜耳朵里:“这位道友看了这么久的好戏,也该下来喝杯茶了。”
她说罢,站起身:“进屋里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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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屏风前腾起袅袅檀香。
陈玄姬端坐上方,屈指叩了叩案几,侍男立刻将琉璃茶盏端到姜芜面前。
“六七道友救犬子多次,陈某备了薄礼。”
玄铁匣中放着一身薄如蝉翼的衣裳,陈玄姬道,“听说六七道友也想进魔窟神殿,魔窟神殿内最危险的便是浓郁煞气,此物可隔煞气,希望六七道友瞧得上。”
姜芜伸手捻了捻。
确实是好东西,但比不上早些时候师祖先前给的织云纱。
而且隔绝煞气,对她来说有害无益。
只是这话不能跟别人说,她婉拒道谢:“举手之劳,周叔已经给过我酬劳。”
陈玄姬笑:“酬劳是酬劳,谢礼是谢礼,不能混为一谈。”
“是啊六七姑娘,你就收下吧。”
周氏笑吟吟走过来,将玄铁匣往她怀中一塞,“这是你应得的,千万别气。”
东西都已经塞到手里,没有再拒绝的道理,姜芜干脆利落收下。
陈玄姬吹了吹茶汤,突然又道:“六七道友是以木灵根降伏金辉大酒楼的两个掌柜,不知师承何派?”
“山野散修罢了。”
姜芜感受到一道神识试图落在自己身上。
她面上不动声色,丹田运转术法,将除了木灵根和水灵根以外的灵根全封存起来。
能修炼的五灵根过于罕见,她又是中州来的。
若是传到云东天耳朵里,定然会被猜出真实身份。
水木双灵根。
够用了。
陈玄姬探查完,暗暗咋舌。
灵根越多,越难修炼,她原以为此人这年纪到此境界,应该是个单灵根才对,没想到竟是双灵根。
此等高人,若是能一起入魔窟神殿,定然能够使他们实力大增。
“难怪曳儿如此推举崇拜你。”
她轻叹道,“六七道友不如直接留在我陈家,不论是修炼也好,捉妖驱邪也罢,陈家定能让你大展拳脚。”
周氏与陈曳眼睛霎时亮起。
妻主竟直接拉拢六七前辈进宗门。
陈家宗族观念极强,除了参加特别危险的秘境会招兵买马之外,几乎不怎么招收外姓之人。
能看得出,妻主对六七前辈极为满意看重了。
姜芜心中冷哼一声。
老狐狸。
什么筹码都不给,就想让她留在陈家为她卖命。
她弯唇笑了下:“可惜我年纪尚小,性子莽撞,只想着在外头逍遥,即便留下来也帮不了陈族长什么忙。”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陈玄姬没勉强,唇边仍挂着淡笑:“无妨,若是日后六七道友想找处地方歇歇脚,陈家永远欢迎你。”
姜芜点点脑袋:“那就提前谢谢陈宗主啦。”
陈玄姬说罢此事,才入正题:“三日后魔窟神殿开启,六七道友可愿同行?届时所得之物,我们定不会亏待你。”
侍男顺势从后头走来,将一枚青铜令牌呈到姜芜跟前。
姜芜拿起令牌轻轻摩挲了下,迟疑道:“我自然很乐意和陈氏中人同行,但我听闻云堂主与陈族长已达成合作,可否需要知会云堂主一声。”
陈玄姬摇摇头:“云堂主会带队,我们陈家只需将名单给他即可。”
云东天还没破除七十岁必死的诅咒,竟然敢亲自下场?
看来他对玄叶老祖的尸首势在必得。
姜芜眸色微暗,片刻,将青铜令牌握紧:“那就麻烦陈族长了。”
“无妨,这几日你好好休息,把这里当自己家。”
陈玄姬说罢,转而朝陈曳冷声道,“照顾好六七道友,不必吝啬,去吧。”
陈曳忙将拐杖扔了,朝她拱手:“是。”
转头对姜芜道:“六七前辈,这边请。”
陈玄姬捏了捏周氏的肩膀:“你也回去吧,我有正事要办。”
周氏依依不舍地嗯一声:“您好好休息,别累着了。”
随着人离开,主屋内安静下来。
长相相似的一女一男从旁侧走出:“娘,您确定要让这个身份不明的小丫头跟我们一起去魔窟神殿吗?”
两人赫然就是陈氏的嫡女嫡子,陈朗月和陈朗星。
陈朗星急迫道:“这丫头身上所带之物都不是凡品,怎可能是散修,定然是哪个宗门的或者哪位高人的弟子。”
陈朗月跟着点头:“没错,我们先前在路上碰到她,她颇为骄纵自满,若是进魔窟神殿,恐怕会给我们惹麻烦。”
“要的就是她骄纵自满。”
陈玄姬不紧不慢喝着已经温凉的茶,“若她过于机敏,我如何敢用她?”
陈朗星惊讶道:“您早知她性情?我还以为您看重她,才招拢她进门。”
陈玄姬不带任何情绪地笑了声:“她一不问收获如何分配,二不向我讨要筹码,一看就是头一回揭榜进队伍的,大概是中州哪家大小姐出来闯荡,恰好撞上了老三。”
陈朗星皱眉:“可她实力不俗......”
陈玄姬:“有实力,又清澈愚蠢,最好掌控。”
陈朗月却还是有些严肃:“倘若她不服管教怎么办?”
“服不服管教都无妨。”
陈玄姬淡然,“反正最后都要死,顺着她一些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