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弟子悟了。

    他们六师姐确实嫉恶如仇,简直就是正道中的正道。

    贺逍一声令下,他们迅速摆开阵法,将院子围困起来。

    另一边,各宗门弟子原先还想还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谁知她肩上扛一柄坚硬玄铁剑,身边还旋着数十把剑,动起手来毫无轻重。

    削完这个削那个,跟疯了似的!

    待他们察觉到自己打不过转身要逃时,却又被法阵拦在其中。

    逃不掉,耳边还传来姜芜魔鬼般的低吟:“碰了我的东西,还想跑哪去?”

    有人惊恐哭出声:“你,你又不是青玄宗的!你这么上心干什么!!”

    姜芜一剑将人创飞,甩出张遗嘱:“我才是青玄宗继承人!”

    她剑穗上的捆妖绳卯足了劲往外蹿,追着各宗门弟子满场跑。

    场中不知是谁哀嚎出声:“你他娘的到底哪来这么多捆妖绳啊啊啊!”

    维护着阵法的阿钿偷偷问贺逍:“二师兄,咱们这样对其他宗门之人,真的没关系吗?”

    “......”

    贺逍犹豫了下,诚实道,“好像有点事,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阿钿:“......”

    地上已经呼啦啦躺了一片人。

    最后一根捆妖绳猖狂地冲向云汐长老。

    她沉静面容彻底染上怒色,袖中多出两根藤条,直直甩向姜芜,怒喝道:“岂有此理,我可是长辈!”

    姜芜掐了两个久未用的二踢脚朝她藤条方向砸去。

    火舌瞬间将木系藤条卷成焦炭。

    她灵力转瞬间暴增,数十把剑直至云汐长老一人:“我管你长不长的!赔钱!!”

    云汐长老也是头一次见哪个弟子这么不要命地跟自己斗。

    她连连后退,厉声道:“我可是昭华宗长老!我奉祁宗主之命来此,你,你难道要跟祁宗主作对不成?”

    然而“祁宗主”三字出口,姜芜攻势不降反增,跟发了疯似的朝她袭来。

    “什么狗屁祁画,你回去告诉他,他的人,我见一个揍一个!”

    云汐长老:“!!!”

    早知道不提了!

    但被一个小金丹逼至此,她面上无光,掌中掐诀,立马就要回攻。

    姜芜剑气节节攀升,手腕一翻,三十八柄剑皆指向云汐长老,将她围困在内。

    分明是一对一,云汐长老却莫名有种被万人包围的错觉。

    威压极重,她竟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怎么可能。

    金丹与元婴之间分明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但她不及多想,咬牙道:“这青玄宗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难不成你们要包庇他们?”

    姜芜一抬手,剑尖逼近她脖颈:“罪魁祸首宋秦早已自戕,其他帮凶也已被押入大牢,你们要审问要处置,尽管去就是,少在此处借着惩恶扬善的名头烧杀抢掠!”

    云汐长老吞了吞口水,不死心道:“即便他们无罪,这青玄宗,也需得有正道之人扶持,若是出现第二个宋秦......”

    “我此处有宋秦遗书,我爹还是青玄宗上一任少主。”

    姜芜每说一句,剑尖就离云汐长老更近一些,“宋秦被我逼死,血妖一事中少不了我的功劳,我接管青玄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明晃晃的威胁。

    她视线冷冷下移,掠过一众被捆住的各宗门弟子。

    眼下情况,哪容他们说一个“不”字。

    更别说青玄宗倒台后,秋妄阁甚至隐约有超过昭华宗的势头。

    一群墙头草忙不迭点头,迎合奉承道:“当然当然,姜道友接管青玄宗,最为合适。”

    “若非姜道友与秋妄阁,中州怕是还在被血妖侵扰!”

    “没错,姜道友接管,我,我们当然服气。”

    “......”

    姜芜才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真心,从芥子袋里掏出纸笔。

    而后大手一挥,洋洋洒洒落下几行字,送到众人跟前。

    只见上头写着“请愿书”三字,下面还留着一行小字:“我自愿推举姜芜为青玄宗掌事者。”

    众人被捆得严严实实,目露震惊。

    怎么还有这玩意?!

    连带着秋妄阁自家弟子都惊愕不已。

    贺逍点头:“你们六师姐一向很周到。”

    一众俘虏敢怒不敢言地被迫签字并按下手印。

    姜芜心满意足收回纸,又送到云汐长老跟前,温和笑道:“云汐长老,您说呢?”

    云汐长老已掐了诀,见秋妄阁一众人虎视眈眈,登时咬紧后槽牙。

    她深吸一口气,找准空隙转身要逃。

    阵法猛然蓄力,将此地挡得严严实实。

    后头剑锋愈发逼近,姜芜不紧不慢将纸再次送到她跟前:“云汐长老,晚辈并没有恶意。”

    “......”

    这还没有恶意。

    这恶意都要架到她脖子上来了!

    她一个长辈,被一个小孩逼成这样,成何体统!

    她眼中杀意浮现又压下,转头随手在姜芜手中纸上签字,冷声道:“这样行了吧?”

    阵法倏然散开些许,显然秋妄阁众人说到做到,立刻就要放人。

    云汐长老作势要走,掌中却忽而凝起汹涌灵力,转头朝姜芜面中袭去。

    “阿芜小心!”

    “师姐小心!”

    姜芜似早有预料,唇边弯起点弧度。

    身形倏然后退,长剑猛地挡在自己跟前,剑锋直指云汐长老。

    云汐长老压根没料到她会撤得如此之快,而自己这一掌蓄了十成十的力,根本来不及收手,就这么眼睁睁朝着剑袭去。

    哀痛声在院中响起。

    她在千钧一发之际偏移方向,但还是迟了。

    剑在她胳膊上留下一道长而深的划痕,血顺着剑尖滴滴答答往下淌。

    姜芜满脸无辜:“前辈,您这是做什么?您要是不满,只管说就是,何必自残?”

    自残??

    亏她说得出来。

    云汐长老两眼一翻,几乎要被气吐血。

    偏这剑上好像抹了什么东西,她的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反而奇痒无比,难受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恶狠狠瞪姜芜一眼,抓起几个地上的昭华宗弟子飞身离开。

    随着她离开,姜芜收走捆妖绳,来不及说点什么,各宗门弟子跟见了鬼似的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