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逍笑出声,显然不信:“阿芜有驱魂灯?”
“昂。”
姜芜探进芥子袋掏啊掏。
掏出第一个时,三人笑不出来了。
掏出第二个时,三人齐齐沉默。
掏出第三个时,贺逍艰难道:“小师妹,你,你去抢劫了?”
他面上苦恼,似乎很为姜芜感到担忧:“这得劫了多少啊。”
三盏驱魂灯呐!
云国师一年都造不出三盏来吧。
谢酝倒是心平气和,还有空宽慰:“无妨无妨,阿芜,回头是岸,一切都还来得及。”
“什么打劫不打劫的。”
姜芜打断他们的胡思乱想,“这是从宋秦身上拿来的,他自戕身亡后,这几盏驱魂灯就掉出来了,我捡走,应该不犯法吧?”
听到是捡来的,众人齐齐松口气。
还好还好。
至于这三盏驱魂灯,姜芜也已经规划好作用。
一盏放在渡厄堂,那些姑娘们虽然有少数能修炼的,但真正对上妖祟,还是招架不住。
一盏放在秋妄阁,还有一盏自己拿着,万一能派上用场。
“六百五十万!”
“七百万!”
“八百万!”
外头青玉牌亮起光芒,绯玦的声音落定。
四人这才察觉,价格已经被叫到了这么高。
贺逍摸着玉牌心有余悸道:“还好我们提前面见云国师,否则我们这点钱,只能买半个驱魂灯的。”
众人艳羡嫉妒目光投向天子二号房,姜芜撑着下巴道:“这云海州陈氏,财力如此雄厚?”
“嗯,陈氏乃云海州第一大家族,和我们的朝堂不同,陈氏掌管着整个云海州,族中曾出过一个渡劫境高手。”
谢酝眸中划过一抹冷意,“他们底蕴深厚历史悠远,向来看不上我们中州宗门,你方才见到的那几个,估计只是陈氏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便已经这般狗眼看人低了。
可想而知上头之人有多狂妄。
只不过这些事跟他们都没多少关系。
热闹看完,姜芜几人交完钱拿了拍卖来的东西,跑去跟云国师拜别。
离开前,姜芜感受到一股灵力再次落在她身上。
她细微皱眉。
看来,这云国师还是不死心想要试探她体内的第六灵根。
若是反抗,说不准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她干脆假装不知道,面上一副恭敬模样。
待离开采春楼,身上猛然一轻,她毫不犹豫按照先前东常败教的办法,将自己的灵根金丹藏得更严实一些。
他们前脚到秋妄阁,云国师和云琼后脚跟上来。
有大长老二长老接待,姜芜拖着谢酝去他房中,将《漓霜定海经》完完全全传给他。
谢酝越瞧,神色越激动:“这术法,是千年前黎湮仙人所创!她乃冰系第一人,至今还未有冰灵根修士越过她!只是这术法早已失传才对,若我修习得当......”
他话没说满。
但若不出意外,借此术法,日后断然能踏出化神境。
姜芜吹捧道:“大师兄习此术法,定也能成第一人!”
难得见大师兄对除了看亲以外的事情上心,姜芜没再打扰他,转身出去。
然而刚推开门,神识一紧。
糟了。
阿月那头出事了!
她掐诀踩上剑,朝着山巅飞去。
落地后只见三生苑主卧房顶破了个巨大窟窿,燃起星星点点火苗。
几个弟子在外头急得团团转,看见她如同见到救命稻草:“六师姐!您总算回来了,您的院子方才突然爆炸,不知是不是被妖祟侵袭,阿月姑娘还在里头呢!您设了结界,我们进不去。”
“没事没事,你们去忙吧,可能阿月姐姐做饭将房子烧了而已。”
先前担心有其他人闯入导致阿月血妖珠离体失败,她就加固了下三生苑外原本有的结界。
她随意扯了个借口将人支走,快步踏入院门。
只见院子里满地狼藉,到处有烧焦痕迹。
连池中的几尾鲤鱼都被震出在草坪上扑通扑通翻腾。
她心下不由一紧,手中握紧白玉剑缓步上前。
房门大敞,地上躺着个黑黢黢被焦壳包裹的人。
下一秒,那人手指动了动,焦壳簌簌落下,露出阿月......
不对。
尖牙利齿,双目猩红,身上妖气磅礴。
这是血妖?
阿月又被血妖控制了?
她并指施咒,剑穗急速飞出化作捆妖绳,在血妖起身刹那将她捆得严严实实。
血妖挣扎了下,朝着姜芜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阿芜,是我!”
姜芜愣了愣:“阿月姐姐,你,你怎么?”
“我原本想将血妖珠取出来,谁知荧石被血妖珠吸引,反进了我体内。”
阿月大概解释了下,最后总结道,“如今,我好像能控制体内的血妖了。”
话落瞬间,一道血红身影冲出,扑倒阿月。
单绵发出咯咯沙哑声音:“血妖,嘿嘿。”
姜芜立马收起捆妖绳,阿月竟真蓦地跃起,掌中发力,反朝着单绵袭去。
两人皆是一股子蛮力。
只听“砰砰”几声巨响,三生苑堂屋被两道撕扯的身影砸了个底朝天。
不仅如此,姜二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边嗷嗷叫边兴奋地加入战局。
唯有阿枞紧张道:“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主上的房间被砸了,主上晚上该住哪啊?”
“住手啊!别打啦!”
主上姜芜寻了把躺椅懒懒躺下,饶有兴致地观察着。
没想到融合了荧石,阿月的速度力量都大幅度提升。
加上她本身心思细腻,又是学医,很容易找出对方破绽。
但她毕竟没有灵根,又刚变成血妖,对上单绵,还是有些勉强。
好在单绵没同她动真格的。
若长此以往下去,阿月实力必将精进,渡厄堂也多了个保障。
甚好,甚好。
前途一片光明。
姜芜这么想着,喜滋滋地从芥子袋里掏出一盘从采春楼顺来的葡萄,边吃边看戏。
突然,白皙如玉的纤长手指进入她视线,捻起一颗葡萄。
她还未回神,有人俯身在她耳边低笑道:“怎么?烧了我的院子砸了我的房子,就有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