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突然。

    要结芬了。

    姜芜脑中闪过一部部电视剧,避开桌上的黄金头面,将不值钱的花花草草扫落在地。

    往后一仰,哭闹道:“不要,我,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我不要嫁给其他人!”

    秦夫人猝不及防被她扑腾的手打了两下。

    哎呦一声骂道:“你还敢闹!云公子那可是京城来的大户人家!家中府邸宅院无数,你嫁过去,是过好日子的!那侍卫有什么好?一无田产二无金银,俸禄还不够你买一身衣裙的。”

    “再者,云家给了足足六十八台嫁妆,里头有一整箱的金条!侍卫能给你什么?怕是连金手镯都买不起吧。”

    姜芜闹不动了。

    眨着一双星星眼崇拜地看向秦夫人:“娘亲,你说得好有道理。”

    府邸宅院和金子都不重要。

    主要是觉得云公子家中肯定还有更多线索。

    秦夫人一愣。

    见她如此乖顺模样,反倒有些不信。

    抬手屏退房中嬷嬷丫鬟。

    秦夫人轻叹口气,拉着姜芜的手温声道:“娘知道,你从小被宠坏了,对金银没什么概念。”

    姜芜:“我有的我有的。”

    秦夫人又道:“当然,你也不是贪财之人,对于这些钱不钱的,根本不放在心上。”

    姜芜:“我放的我放的。”

    秦夫人只当她在说反话,摸了摸她的脑袋,眼中闪过一抹忧愁。

    片刻,她总算松口道:“你若是真不想嫁,我去同你爹说一声,让那侍卫赘到咱们家来,聘礼就不要了,爹娘给你出嫁妆。”

    姜芜立马扑进她怀中:“不行!”

    秦夫人:“?”

    “怎,怎能让父亲母亲为难呢!”

    姜芜满脸英勇就义的模样,“我嫁!我今天就嫁!”

    秦夫人面露怀疑:“.......当真?不是哄我的吧?”

    “当然不是。”

    姜芜胡乱将头面往脑袋上一戴,“为娘亲分忧,是女儿应该做的!”

    “你能想开,那便最好了。”

    秦夫人这才喜笑颜开,招人进来给姜芜梳妆。

    下午时分,她坐上大红喜轿,不忘叮嘱道:“娘亲,那侍卫是被女儿逼迫的,您记得放他走。”

    县太爷抹了把泪,嘴硬训斥她:“只要你乖乖把婚成了,别出什么幺蛾子,傍晚自会放了他!”

    -

    一路敲锣打鼓沿着街市往南边去。

    姜芜扯下盖头,将喜轿的帘子掀开一条缝,把路线记在心里。

    同时还不忘观察观察情况。

    如她所见,这幻境中的所有事物几乎都与外界无异。

    唯有一点不对劲。

    那就是修士。

    这街市上,竟是一个修士都没有。

    一个跟修真有关的铺子都没有。

    难道此事,与白天无法用灵力有关?

    正想着,外头的丫鬟突然将帘子拉下,低声道:“小姐,快将盖头遮回去,咱们到云家别院啦!”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姜芜乖乖照做。

    毕竟她来这儿,主要目的还是找找更多的线索。

    按秦夫人所说,云家是大权贵。

    这样一个大权贵,所掌握的信息应当会比县衙或者巡抚司要更多一些。

    轿子落在青石板上。

    外头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我家少爷突发旧疾,身子不适,实在抱歉,还请姜小姐先入府,仪式容后再办。”

    “你,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陪嫁丫鬟按捺不住,气恼道,“不来我们府中迎亲也罢,如今我们都到你们家别院了,竟还找借口推辞!”

    “你们这是不将我家小姐放在眼里!”

    “小姐!”

    丫鬟踮起脚尖哭道,“咱们不嫁了!”

    那中年男人好半晌才插嘴道:“此事确实是我们云家做的不对,来人,将赔礼拿上来!”

    周遭有不少凑热闹的百姓,顿时惊呼一片。

    “三箱黄金呐!”

    “这得值多少只烧鸡啊!”

    “天呐,看样子云家还真是诚意满满.......”

    姜芜掀开一角帘子,差点被富贵灼瞎眼。

    偏偏几个丫鬟梗着脖子道:“除了拿钱砸人!你们云府还会干什么?这不是羞辱我家小姐吗?”

    姜芜:“.......”

    羞辱?

    这样的羞辱请多来几次。

    她连忙出声制止:“好了,不许无理,云公子身体抱恙,我们应当理解才是,进去吧。”

    丫鬟:“可是......”

    “没有可是。”

    姜芜打断,“别让人看笑话。”

    丫鬟们这才不情不愿地点点脑袋,让人起轿,进了云家大门。

    进去之前,还顺便让人把金子搬到她轿子里来。

    虽然是幻境,但是看看就已经心满意足。

    云家别院弯弯绕绕,竟又走了半个时辰才落下。

    丫鬟又跟人吵起来:“既然还未办仪式,又怎可同房?”

    中年男人好脾气道:“这是老夫人的意思,未必要同房,只是先见一面。”

    “这有什么区别?”

    “自然有区别,你家小姐进了府,已是我府中主母,见一面,说几句体己话,无伤大雅。”

    外头叽里呱啦争论了一大堆。

    最后还是两个嬷嬷出面,将事情敲定。

    圆不圆房且看两个新人的意思。

    但大婚当日,总不好分居,否则传出去还以为夫妻不睦。

    对新娘新郎都不好。

    因此还是得住一起。

    姜芜如同提线木偶被人扶进房中落座,全靠拿魁首的胜负欲撑着。

    “稍等,少爷吃了药,马上就过来。”

    人一走,姜芜立马掀了盖头坐到桌边,扒拉了几块糕点吃。

    昨夜到县令府就已经很晚了,压根没吃的。

    许久没进食,她饿得前胸贴后背。

    丫鬟震惊。

    小姐这是疯了吗?

    几人赶忙拥上前:“小姐!盖头不能摘啊!”

    “小姐!怎可如此吃东西啊!”

    “小姐!小心衣裳被撑破了!”

    “小姐!这是仪式用的饺子!没全熟呢!”

    “小姐......”

    此起彼伏的叫声中,姜芜狂塞了六块糕点八个饺子三个橘子和一串葡萄。

    她揉揉肚子,仰头朝几个丫鬟笑:“没事儿,我看云公子还未必会来呢。”

    她话刚落,外头传来脚步声。

    有人轻叩门:“新郎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