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样禁忌之物,竟都落到这小丫头手里?

    偏她还不自知,瞧着用得格外顺手的模样。

    他眸色低垂,不知在想什么,而后无奈摇摇头,半蹲到她身前,从她的芥子袋里把姜二蛋解放出来。

    姜二蛋有如见到亲人,热泪盈眶嗷呜一声扑进他怀中:“嗷嗷嗷嗷嗷!!(你知道这几日我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吗!!)”

    “嗷嗷嗷!!!(这丫头就不是个人啊!!!)”

    “嗷嗷嗷嗷嗷!!(她寄生我!寄生我!!)”

    老祖被扑得趔趄,随手变化出个碗来,将余下的那坛酒全倒入其中:“好了好了,我赔给你。”

    姜二蛋一脑袋扎进酒碗中,哼哧哼哧喝了个尽,又蹭到男人脚边哼哼唧唧,身上竟又多了些白色绒毛。

    -

    青瞳大圣留下的印记并非那么容易消除,眨眼三天已过。

    姜芜睁眼时,只觉体内灵力经脉都平顺不少,身心皆轻,竟莫名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识海中的招妖心诀整体也再次精进,特别是异妖一栏,已有变成蓝色的迹象。

    而最令她惊喜的,是她似乎能调动妖气转化为灵力为自己所用。

    如此一来,日后若不慎再入那蛮荒之地,也不至于到灵力枯竭的。

    姜芜心情极佳地起身,拿了干净衣裳跑到偏房洗漱一番。

    刚浸入浴盆,外头忽而传来诱人香气。

    她这才发觉自己肚子空空,三下五除二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兴冲冲朝外跑去。

    先前新搭建的灶台炊烟袅袅,里头炖煮着鲜美的鲫鱼豆腐汤,灶沿还放着几盆炒好的菜。

    姜芜左右一搜寻,瞧见旁边不远处桃树下的摇椅上躺着个陌生男人。

    难不成又是哪个师兄?

    她如此想着,蹑手蹑脚朝前走了几步,只见那人头上盖着蒲扇,只能瞥见一袭石青色长袍,身形略微瘦削,垂在旁侧的手极为修长白皙。

    好奇心驱使,姜芜又靠近几步,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拿开他脸上蒲扇。

    还真是一副好面容。

    怎么有些眼熟呢?

    姜芜盯着瞧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又默默将蒲扇给他盖回去。

    而后,她在桃树和灶台之间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内心在是否要吃独食这个问题上剧烈挣扎。

    终于,道德感勉强获胜。

    姜芜俯身,在男人耳边低声问:“我能吃饭吗?”

    早在姜芜出关前,老祖其实就已醒着。

    只是他浑身倦懒,不想睁眼。

    哪知这丫头跟个跳蚤似的,来来回回走个不停,甚至还吓了他一跳。

    脸上蒲扇蓦地落地,姜芜飞快接住,就见对方已然睁眼。

    他眸色如点漆,冷冷清清之中还染着倦意。

    她眨巴眨巴眼睛,心极其不诚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

    男人翻坐起来,不紧不慢地拢了拢衣衫,走到灶台旁盛菜。

    姜芜紧盯着他的动作,在瞧见他盛了两碗饭后才松口气,屁颠屁颠跟上去端菜。

    两人很快在小木桌两旁落座。

    男人撩起袖袍,给姜芜盛了碗汤,见她眸光熠熠,又给她夹了两块排骨:“趁热吃。”

    言简意赅。

    姜芜也不气。

    闭关三日,虽然不觉疲累,但肚子空空,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等咕嘟咕嘟喝完鱼汤,又啃了几块排骨,她才发觉眼前人连筷子都未动一下,只喝了点茶。

    她矜持地放下碗筷,轻咳一声,开口:“不知这位兄台是......?”

    “兄台?”

    老祖微微一顿,眼底多了点玩味笑意,“你猜。”

    神秘兮兮的。

    不过见他此番模样,既能在三生苑来去自如,又瞧着有些羸弱,倒是不难猜。

    姜芜一拍桌子,笃定道:“你定是我三师兄!”

    听闻三师兄身子孱弱,不善剑不善法,反倒是天生圣手,能活死人肉白骨不说,还是一等一的丹修。

    老祖一怔,毫不犹豫地点头:“不错。”

    得了答案,姜芜马后炮地夸奖道:“三师兄,你人真好,你做饭比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兄还好吃。”

    小姑娘嘴甜,眼睛亮亮的:“你比他们长得也好看。”

    男人眼底顿时浮上星星点点笑意。

    他道:“来,三师兄给你些礼物。”

    小姑娘没有任何要推拒的意思,两手一摊,掌心向上:“谢谢三师兄,阿芜以后一定孝敬您!”

    他手中忽而化一折扇,在桌上轻点三下,三样东西应声落下。

    一个白玉瓷瓶,一件薄纱,一个玉佩。

    姜芜虽不知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但瞧着上头有异色灵力涌动,就知应当不是凡物。

    她打开白玉瓷瓶闻了下,便听对方道:“此物,乃净离丸,若被妖气腐蚀,亦或是遭到其他污染,不慎堕入魔道,用此丹药,可清心神,护灵脉。”

    听起来就是个好东西。

    再看向第二样,似是贴身衣物,薄如蝉翼,柔如云纱。

    姜芜伸手去触碰时,那薄纱竟有生命似的贴上来,钻入她的衣袖,紧密贴合在她身上。

    起先微凉,下一瞬就没了感觉。

    姜芜惊讶道:“这是?”

    “这是织云纱,关键时刻,可保你一命。”

    能保命?

    不论什么东西,沾上这二字,定然不是凡品。

    姜芜给他跪下的心思都有了。

    呜呜。

    三师兄出手可真大方!

    她飞快道谢:“谢谢三师兄!三师兄的大恩大德,阿芜毕生难忘!”

    小丫头嘴皮子倒快。

    男人忍不住笑了下,姜芜转而看向第三样,眼睛亮亮道:“那此物定然也不寻常!可是什么仙门法器?”

    “不,这就是个玉佩。”

    男人抿了口茶,“既无传音功效,又无仙门佛法,但是......”

    姜芜:“但是什么?”

    “若你没钱花,便拿此物去抵押,可换亿枚上品灵石。”

    姜芜:“!!!”

    谁说这玉佩不好的。

    这玉佩可太好了!

    她正思考着是否要给这位财大气粗的三师兄磕一个,远处山峰忽而响起一声悠远沉重的编钟声。

    “铛——”

    她转头,满眼困惑。

    男人懒洋洋拿出个玉牌道:“一年一次的阁内比试,你去玩玩,这是他们前几日给你留的玉牌,只不过那会你还在闭关。”

    姜芜兴趣缺缺。

    男人又道:“魁首可入宝玉阁随意挑选,你差一把剑。”

    姜芜噌地起身拿过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