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和茶水里都有毒。

    而且量还不轻。

    估计是拿来迷晕牲畜的药。

    对于一个普通低阶修真者来说,确实已经很够量。

    只可惜......

    这迷药在姜芜体内的毒素跟前,就有些不够看了。

    姜芜默默消化掉,伸出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腊肉,转头去看谢酝。

    他拘谨地坐着,没怎么吃饭,只喝了些茶。

    但他似乎压根没察觉到茶有什么问题,接连喝了两杯,才抬眼困惑道:“都瞧着我做什么?你们也吃。”

    “好,好,吃饭......”

    吃饭的人不少,确实如崔怜林生两人所说,除了他们以外都是些老人家。

    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一桌人面面相觑,村长强笑着给谢酝和姜芜夹菜,“你们辛苦了,多吃一点。”

    除了里面有迷药以外,家常菜的味道都很不错。

    柴火大铁锅炒制而成,青椒腊肉香喷喷又入味,大公鸡炖粉条,鸡肉软烂粉条滑溜汤汁黏稠,还炖了一大条鱼。

    姜芜跟前一碗大米饭吃干净,举起碗脆生生道:“我还想吃!”

    谢酝拿过她的碗给她添饭,不好意思道:“我家妹妹正在长身体,容易饿。”

    “没,没事。”

    这一碗饭,可是放了能够迷倒三头牛的剂量啊!

    还有那茶,半杯都是迷药!

    而且这药也不是普通的迷药,而是特地跟人买来,针对修真者的迷药!

    按理来说,顶多也一杯就倒。

    一桌子人心思各异,村长咬牙道:“阿生,你去将上好的茶叶拿来,给谢公子还有谢小姐泡上。”

    “好的。”

    没过一会儿,热腾腾的茶水放在两人跟前。

    姜芜一探。

    好家伙。

    直接上迷药了是吧,里面一滴水都没掺。

    谢酝仍旧无所知,在一桌人期待目光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味道有些奇怪。

    但对上崔怜视线,他犹豫了下,道:“好茶。”

    崔怜:“......”

    姜芜更是一口闷。

    这迷药跟外头的还不太一样,怕是挺贵的。

    不能浪费了。

    待她稍加炼化,日后还能为她所用。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不对劲。

    这两兄妹真有点不对劲。

    这剂量就算是十头猪也给迷晕了吧?

    他俩竟还能活蹦乱跳的。

    特别是那小姑娘,额外还吃了两碗大米饭。

    村长嘴角抽搐,姜芜突兀仰头,朝他笑:“村长爷爷,我能吃鸡腿吗?”

    “当,当然可以。”

    村长心一横道,“锅里的鸡腿更好吃,我去给你盛。”

    他说罢,转身进厨房,将鸡腿捞出来,用迷药给鸡腿狠狠揉搓一遍才放回汤里,端到姜芜跟前。

    然而还是没有任何用处。

    姜芜吃光鸡腿,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我吃饱了,村长爷爷,你们手艺真好。”

    村长强挤出一抹笑,有些苦涩:“......谢谢。”

    “既然吃好了,那我们就去打扫祠堂吧。”

    谢酝站起身道,“崔姑娘,烦请你带路。”

    崔怜总算回神:“好,好的......”

    她走在最前方,谢酝和姜芜两人跟在后头。

    等他们走远了,沉默的村民们才对视一眼,看出对方眼里的惊恐:“这可该如何是好?”

    “别自己吓自己。”

    村长深吸一口气道,“那男的是个傻的,即便没迷晕,说不定也会主动进祠堂,不用太担心。”

    “那那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才多大,瞧着乖,不足为惧,咱们多献祭一个人,说不定,说不定它就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

    提到“它”,众人眼里不免浮现惊恐神色,纷纷闭嘴。

    -

    村庄不算太大,偶有几户人家亮着灯,探出头来看,又很快缩回去吹灭烛火,像是怕被什么缠上。

    姜芜走在后头好奇道:“崔姐姐,你们村子里的人这么早就睡了吗?”

    “嗯。”

    崔怜扯出抹笑道,“大家都会省着些用蜡烛。”

    “原来如此。”

    越走,夜越凉,偶有阴风刮过,冻得人一哆嗦。

    绕过小山丘,灰败的祠堂逐渐显露在三人眼前。

    比起村门口,这里算得上是糟乱。

    小路两旁的杂草高低不均,像是修剪了一半后因为什么事而搁置。

    地上,地上还有血迹。

    姜芜弯腰,蹭了蹭这地上痕迹,仰头喊他们:“崔姐姐,有人死在这里了吗?”

    话落,崔怜背影蓦地一僵。

    谢酝将姜芜从地上拎起来,拍了拍她的袖子道:“别乱摸乱动,脏。”

    而后才蹲下去,指腹轻蹭了下那团血迹,神色微微凝重道:“确实是血,崔姑娘,这里出过人命?”

    “......以,以前这里有过山匪,可能是山匪的血。”

    “这地方确实会有山匪。”

    谢酝立马神情柔和下来,认真道,“日后有我在,定不会再让山匪骚扰村庄。”

    姜芜忍无可忍,狠狠踩了他一脚。

    该死的傻白甜恋爱脑。

    谢酝赶忙将她拎开,手中拧起术法,将鞋子上的脚印挥去,教训姜芜:“随便踩别人的脚不是个好习惯。”

    姜芜:“哦。”

    崔怜看了眼月色,心中一紧道:“我们进去吧。”

    谢酝作势要走,姜芜又拉住他道:“哥哥,我怕黑,我们为何不能白天再来呢?”

    这下压根不需要崔怜找借口,谢恋爱脑就已开口道:“今日事今日毕,我带了夜明珠。”

    崔怜立刻接话:“实在是麻烦谢公子了。”

    姜芜抬腿再次从谢酝的脚上踩过去:“那走吧。”

    反正谢酝是元婴。

    这些人再如何也翻不了天。

    她只想看看,若是谢酝知道自己被绿,会露出什么表情。

    想到这个,她又忍不住坏坏地弯起嘴角。

    谢酝看了眼又哭又笑的姜芜。

    小姑娘真是奇怪。

    祠堂看起来不像是多年未修缮,更像被人为破坏过。

    姜芜探头走进去,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这外头有结界!

    但她没吭声,转头瞧了眼崔怜。

    只见崔怜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反倒是谢酝礼让道:“崔姑娘,你先请。”

    崔怜摆摆手:“我,我就不......”

    她话未落,姜芜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转头调动灵根,将不远处树后的林生也给拽了进来,软声软气道:“崔姐姐,林哥哥,别气,把这里当自己家。”

    ———

    崔怜林生:谢邀,并没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