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要离开,但是苦于没有机会。
这时候,你刚好给我一个机会。”
顾景春说的很慢,一字一句说着两人的过往,但是却如同是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地刺到了沈鹤川的心里。
让他心如刀割,血肉模糊,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顾景春的话还在继续。
“你可知,当时你说你要离开后,我有多么的开心。”
顾景春看着沈鹤川,嫣红的嘴角带着好看的弧度,跟往常一样的绝美,却让沈鹤川面色发白。
“你走后,我便立刻布局,离开了那个栈,抹掉了我们在一起的所有痕迹,连带着让柳卿卿这个人也抹掉了。”
顾景春说着便叹了一口气,面色看着一片平静。
但是,隐在袖中的手却开始隐隐地颤抖。
她索性向后一步,重新在床边坐下来,视线跟沈鹤川齐平,这才继续道:
“因为,那个时候我就决定,这辈子都不会和你有任何的交集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当朝的太子。”
顾景春继续道,“你发现了我,我没有办法逃,只能先隐瞒希儿的身份,并安抚好你,然后再想办法离开。”
说完,顾景春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她想。
这次之后,她跟沈鹤川便是彻底闹翻了。
现在她面临的无非是两种结果。
要么,他将希儿留下,让她离开。
要么,就放她们两人离开。
当然,沈鹤川的一场暴怒是少不了的。
不过,按照她对沈鹤川的了解,定然是不会杀了她的。
这也是她敢于将所有的真相说出来的原因。
而沈鹤川一直沉默着。
片刻后,他才缓缓地开口。
“所以,你就故意演了这一场戏,让孤以为你和希儿都死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却带着令人森然的冷意。
“对。”
顾景春说完最后一个字,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也掩住了她眸中的那一瞬间的情绪。
再次沉默,片刻后,沈鹤川却是忽然开口,猝不及防地问了一句在顾景春看来毫不相关的话:
“所以,你并未嫁给其他人,也没有救你的猎户,那一切都是你胡诌的,是吗?”
顾景春闻言顿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心想,这家伙怕是被刺激傻了吧。
都这时候了,他竟然还在意这个?
而沈鹤川却真的在意。
而且在意得很。
尽管他早就知道事实是什么,但是从顾景春的口中亲自听到她没有嫁给别人,他还是开心了不少。
这也让他心中的恼怒少了不少。
得到顾景春的回答后,他忽而站起身,高高地站在顾景春面前,两人一上一下,再次对视。
他直视着顾景春的眼睛,眼中带着浓烈的、汹涌的情绪,但是吐出口的却只有简单的一个字。
“好。”
沈鹤川说着后退了一步,转过了身,似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转过身,看着顾景春,继续开口。
“既然如此,那么,顾景春,你还是我的女人。”
“我也是你唯一的男人。”
“你儿子的父亲。”
“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你既然信不过我,那我就做给你看。”
顾景春看着沈鹤川认真的脸色,眨了眨眼睛,愣住了。
而沈鹤川却说得认真。
“我要让你知道,我心中只有你。”
“我会让你做我唯一的太子妃,未来唯一的皇后。”
沈鹤川说完,又深深地看了顾景春一眼,这才转身,大步离开了。
而顾景春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尽管面上一片冷静,但是,心脏还是狠狠地紧缩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睛,盖过眼中的酸涩,这才无力躺在床上,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也算是逃过了一劫。
只是,也不知道她日后的路又将如何走。
而沈鹤川从顾景春房中出来之后,刚开始面色还算平静。
但是,在走出顾景春所在的院子之后,便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冷静。
他只觉得胸中的情绪翻涌,直接一拳挥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一旁的树上。
此时,他正站在小花园旁边,这棵树在东宫多年,很是雅致。
但因为他的一拳,那颗手臂粗的树瞬间便四分五裂,直接倒在了地上。
从未喜欢过他?
绝不会嫁给他?
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安抚他?
想要趁机离开他?
呵!
沈鹤川冷笑一声。
此时,他的手上血肉模糊,不断有血从他的手上滴下来。
但是,他却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一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想要离开他?
做梦!
他既然已经找到了她,那么就绝对不会让她再离开他的身边。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哪怕是她之前在骗他。
那都没有关系。
他不在乎。
因为沈鹤川清楚,他要的是她。
是他离不开她。
既然如此,那么,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就够了。
她想要离开,那么他便想尽一切办法将她留在身边。
这样就够了。
不喜欢他?
那么他便想办法让她喜欢上自己。
鲜少有人知道,沈鹤川对自己认定的东西,有着近乎偏执的执念。
只是,这太子的外皮裹得太久,将他的本性藏得太好,也就没有人发现罢了。
也是因为如此,当年在得知顾景春去世之后,他便碰不了女人。
现在也是一样。
他既然认定了顾景春,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再让她离开。
而沈鹤川的这边的动静,让路过的宫女太监们吓了一跳,纷纷跪地躲避。
自然,也就引起了天机的注意。
他很快便来到沈鹤川的身边,见状,立刻便要带沈鹤川前去包扎,但是又对上沈鹤川那如同寒冰一样的眼睛,瞬间便噤声了。
沈鹤川却直直地看向他。
“那些人呢?”
闻言,天机立刻便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低着头,羞愧地回答道:
“属下惭愧,那帮人行踪极为隐蔽,显然是早有准备,属下并未抓到他们。”
瞬间,沈鹤川的眼中的寒意更显,看得天机瑟瑟发抖。
“那可有查到对方的身份?”
天机羞愧的摇头。
“属下无能,还望殿下责罚。”
天机说着又猛地抬起头。
“不过,对方的动作和功法让属下觉得熟悉,属下追着他们,有种在追之前大齐的奸细的熟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