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幕中安静了片刻,接着那皇后娘娘笑道:“太后这几天总念叨你,快进来说话吧。”

    有宫婢掀开帷幕,茶花起身走入,见皇后娘娘约莫四十岁左右,满脸笑意,走来拉起她的手笑道:“百闻不如一见,原来令平凉王这么多年魂牵梦绕的夫人,果然十分年轻貌美。”

    茶花连忙笑道:“皇后娘娘打趣了,臣妇在市井流离了十几年,为衣食琐事操劳,哪里还年轻。”

    皇后指着茶花对太后娘娘笑问:“母后你看,这凉王妃忒谦逊了,要是不说年纪,臣妾还打量着她和濮阳一般年岁呢!”

    茶花心中一动,就见那位太后娘娘眯着眼睛看向她,道:“凉王妃是经历困难磨砺的,身上气度哪里是濮阳那个丫头能比的?”

    茶花心里打量着这皇后太后一唱一和的,是给她唱双簧呢!她平静道:“濮阳长公主是天家贵女,臣妇万不能及,太后娘娘这话,叫茶花实在无地之容。”

    太后嘴角扯出一个笑意,“你叫茶花?”

    “是。”

    “倒有趣,哀家记得以前服侍哀家的那个丫头,也叫茶花。”

    茶花连忙道:“臣妇这个名字,原是平凉王年轻时随便取的,没料有幸与服侍太后娘娘的姑娘同名,不知道的,还以为臣妇这几年是在宫里孝敬太后娘娘呢!”

    皇后笑而不语,她是看出来了,这位平凉王妃刀枪不入,太后今天可是拿拳头打到棉花里面了。

    她在一旁吩咐婢女:“给王妃赐座!”

    婢女端来一个绣墩,茶花坐下,她眼观鼻鼻观心,倒也瞧出些端倪来。看来是太后娘娘一直想找她的茬,这位皇后娘娘是做和事佬的。

    茶花这些年混迹市井,虽然见识浅显,可天下的道理多数是相通的,皇后娘娘和濮阳长公主是姑嫂关系,自古姑嫂多有不合,这位皇后娘娘应该也没想给她小姑子报仇。

    况且徐宴是手握权柄的大臣,皇后娘娘为了皇上的朝局稳定,正该刻意拉拢她这位平凉王妃,这么一想,茶花安心多了,笑得也自然多了。

    太后斜睨了她一眼,“平凉王妃这几年混迹市井,将两个儿子抚养成人,真是贞烈女子。只是我恍惚听说,前几日平凉王府外有个痞子,污言秽语不断,说什么京城有位贵女曾沦落风尘,王妃可有听过此事?”

    茶花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愈发肯定那痞子就是太后指派来的,她面上不动声色,“回太后娘娘,臣妇听过此事,而且那痞子口中所污蔑的人,正是臣妇。”

    皇后娘娘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面上有几分诧异,连忙为茶花开解道:“那市井无赖所言岂能有真?想必是听说平凉王妃曾经流离民间,一些小人为从中得利,特意找来赖子勒索人的,也不看看平凉王府是什么地方。”

    太后冷哼了一声,并不理会皇后娘娘,只是看向茶花问:“你说是么?平凉王妃。”

    茶花道:“多谢皇后娘娘为臣妇开解,只是两位娘娘在上,茶花曾听王爷多番嘱咐,娘娘问什么,皆须实言回答,所以如今不敢欺瞒。”

    她顿了顿,继续道:“臣妇的确在勾栏院做过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