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将至,烈日凌空,穆岁安与乔随彧抵达秦王府门前。

    二人刚下马车,蔺聿珩迅速行至穆岁安身侧,瞥见妻子的警告目光,他悄然后退半步。

    “不要动手……凡事交给……”

    “你给我闭嘴!”穆岁安一边大步往秦王府走去,一边喝止蔺聿珩的唠叨。

    “真是难为临安郡王了哈!为了孩子如此委曲求全!竟来此与我这下堂妻多费唇舌!”

    “至于嘛!世上女人千千万,想必有很多人愿意给你生孩子!”

    “小土匪生的小土匪崽子,又怎配入你临安郡王府的大门呢!”

    穆岁安小嘴叭叭,不带停歇,让蔺聿珩顿觉如芒在背、无地自容。

    他就知道……妻子会心生误会,认为他是为了孩子,才会苦苦挽留。

    苍天为证,他虽疼爱孩子,却只因此子乃是托生于妻子腹中……这完全是子凭母贵。

    “棠棠!”

    就在这时,穆岁安那震耳欲聋的声音骤然响彻整个秦王府中。

    只见乔棠正被一群侍卫押住,其嘴角渗着一丝血迹,显然刚与人打斗过。

    郑华英则身穿仙气飘飘的白衣,端坐于廊下,手中捧着茶盏,身侧还有婢女轻摇团扇。

    “临安郡王妃……不对……如今倒是该称呼你一声……穆姑娘了……”

    说着,郑华英随手放下茶盏,直视着穆岁安,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无论如何,穆岁安与表哥和离,算是数日以来,她所闻之唯一好消息。

    父亲遇刺身亡,时至今日,官府仍未查到刺,她却有预感,此事乃穆家父女所为。

    “穆姑娘,乔孺人不懂规矩,当众顶撞本妃,依宫规,理应受罚。”郑华英轻笑道。

    “岁岁!”

    趁着侍卫分神,乔棠挣脱开来,赶忙跑过来,紧紧挽住穆岁安的胳膊。

    方才进门还气呼呼的岁岁,此刻却面露微笑,她这样看似平静,实则已经理智全无。

    “岁岁……”乔随彧心下一紧,赶忙出言安抚,“你有孕在身,切勿冲动!”

    见此情形,蔺聿珩满脸担忧,上前揽住妻子的肩膀,“夫人……”

    “郑华英,你说得很对,我现在已经不是临安郡王妃了。”

    穆岁安平静的声音缓缓传来,她边说边将腰间的香囊解下,随后将其塞入乔棠手中。

    “郑华英,那么今日……姑奶奶就让你见识一下何为悍匪……”

    话音未落,穆岁安身形一闪,径直移至郑华英身前,一把扼住其咽喉。

    “都给我退后!胆敢靠近一步,我立刻拧断郑华英的脖颈!”

    她扬声警告一句,继而直接提着郑华英掠入身后的房间,房门随即紧闭。

    秦王府的侍卫刚欲动手,只见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从天而降,其身后还跟着数位黑衣人。

    “穆兄——岁岁……”

    “老乔,我闺女高兴就行,其他的随便她耍!”穆风轻拍乔随彧的肩膀。

    “岁岁的孩子岂是池中物!小家伙一出生就得耍功夫!动两下没事!”

    说罢,穆风手持着斩马刀,率众与秦王府的侍卫,对峙而立……

    此时,众人身后的房间内,因紧闭的朱红大门,几乎难以听清动静。

    实际上,但见郑华英的嘴巴,正被一个精美的酒盏塞住,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之声。

    “郑华英,为何你偏要自寻死路?”

    “啪——”

    “好好活着不好吗?你好蠢啊!”

    “啪——”

    穆岁安说一句,甩一巴掌,右脚还在郑华英的胸前反复碾压。

    “宸贵妃曾经教过我……说于宫中的女子而言,死是一种解脱,求生不得才算是折磨。”

    “我不懂啊……我这人很笨……只知道打打杀杀,着实不会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