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声中既有失而复得的欣喜,又有唯恐此乃虚幻的惊惧。

    “惟之……是你……真的是你……”

    她蓦地扑进乔随彧的怀中,伸手紧紧抱住他瘦削的腰身,口中连连呼唤。

    如此惊悚的一幕,似乎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致使穆风、穆岁安与乔棠皆愕然一滞。

    “放开老乔——”

    “速速放开乔叔(我爹)!”

    待三人回过神来,一边高喊,一边飞身掠向已然石化的乔随彧身边。

    “不要脸!强抢民男!”穆岁安使劲扯着昭阳长公主的胳膊,试图将其从乔叔身上扯开。

    然而,这个女人好似藤蔓般,牢牢扎根于乔叔身上,她一下子竟未扯动。

    穆岁安:“!!!”

    “滚开!本宫诛你们九族!”昭阳长公主死命抱着眼前的男人,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消失。

    “臭不要脸的!”穆风高喝一声。

    向来不会怜香惜玉的穆将军,一把将昭阳长公主拽开,继而随手一甩。

    “母亲!”蔺聿珩恰好将其接住。

    “夫人、岳父大人!莫要误会,这当真是我的父亲……”

    “胡说八道!”穆岁安驳斥,“你那琴师后爹,刚才被我阿爹给砍死了!”

    “放开我!本宫要诛你们九族!”

    昭阳长公主见到穆岁安挽住乔随彧的胳膊,紧紧挨着她的男人,整个人霎时疯癫更甚。

    她剧烈挣扎,因动作过大,鬓间珠钗散落,甚至还抓伤了蔺聿珩的手背。

    见此一幕,乔随彧面色煞白,额上冷汗涔涔,仿若忆起了什么不堪往事。

    只见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头,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惶与痛楚之色。

    “噗——”

    突然,在穆风怀中的乔随彧,吐出一大口鲜血,竟骤然晕厥过去。

    “老乔!(乔叔)(爹)——”

    “昭阳(母亲)!”

    在乔随彧晕厥的那一瞬间,昭阳长公主亦口吐鲜血,顷刻间昏迷不醒。

    一时之间,众人嘈杂的呼喊声,几欲将昭阳长公主府的屋顶震塌。

    如此一幕,岂是一个混乱可言……

    ……

    因蔺聿珩急速传来太医,为乔随彧的安危着想,穆风同意将其暂且安置在穆岁安此前居住的院中。

    然而,他与穆岁安以及乔棠,则将房门紧闭,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

    直至一炷香后,陆太医小心翼翼地拔去乔随彧身上的银针。

    “诸位放心,并无大碍……只需安心休息片刻,便会苏醒过来。”

    “蔺驸马……乔军师方才是骤然受到极强的刺激,才会如此……”陆太医紧接着补充道。

    他与蔺驸马自然相识,没想到十五年过去了,蔺驸马竟会死而复生。

    “多谢!请!”穆风拱手致谢,随即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其意不言而喻——慢走不送!

    他素来尊重大夫,但这长公主府中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他不得不防!

    “……”陆太医仰头看一眼这位虎体猿臂的男人,微微颔首,二话不说便提着药箱走出。

    此人与临安郡王妃迥然不同,其眼中毫无对皇权的畏惧之意……

    待到房门再次合上,乔棠终于按捺不住,喃喃道:“这么说……我爹真是长公主的驸马?”

    说着,她与穆岁安对视一眼,二人不禁感慨万千,这可真是造化弄人!

    难怪在此之前,她们都觉得长公主的那些面首,多少有些眼熟呢!

    “老乔怎会是瞎了眼的驸马?”穆风来回踱步,口中嘀咕个不停。

    “阿爹,如此一来……乔叔岂不就是郡王爷的亲爹?我的……公爹?”

    穆岁安坐在榻边,神色复杂,憋了大半晌,猝不及防地冒出这句话。

    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