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有不少熟人……”蔺聿珩答道,“晋王兄妹、卫家兄妹,还有少恒也在。”

    “明日父皇与母后,皇祖母与昭阳姑母皆至,我亦前去观赛。”秦王随即补充道。

    “放心吧,岁岁,我会小心的,绝不会给飞云寨丢人!”乔棠握拳保证。

    “嗯……”穆岁安颔首,“那应该不会有人动手脚!除非是不要命的蠢货!”

    毕竟帝后与太后皆在,谁胆敢在这种场合滋事,岂非自寻死路?

    乔府中四人言笑晏晏,而郑国公府内的气氛却是一片压抑。

    “小桃竟然未被乔府收留,反被送至京中的育婴堂?”郑国公夫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嬷嬷回答,“临安郡王妃甚至以剑相向,强行将她驱逐出府。”

    “怎么会这样?”郑国公夫人颓然地跌坐椅上,口中喃喃自语。

    小桃是嬷嬷的远房亲戚,随母在庄园做活计,前些时日遭家主发卖,恰被嬷嬷救下。

    嬷嬷将那母女二人带入府中,她这才命小桃设法潜入乔府……

    “果然是土匪本性,竟连一个九岁孩童都不愿收留,毫无怜悯之心!”郑国公夫人低声斥责。

    原以为此事必有十足的把握,而今出师不利,让她如何对得起姝儿!

    “姑母……”就在这时,王静姝死气沉沉的声音缓缓传来。

    “姝儿睡醒了?我们马上用膳。”郑国公夫人迎上前去,握住她的手。

    “姑母……明日的马球会……我也想去凑凑热闹,否则在家里实在憋屈。”王静姝低声道。

    “姝儿,可是……”

    “我只是想去观赛罢了!难不成我手废了,连眼睛也瞎了吗?”王静姝哽咽着打断。

    “好!明日我们同去!”郑国公夫人赶忙应允,生怕这孩子再度陷入癫狂。

    “姝儿啊,你莫要心急,此事我们需得从长计议……如此才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倘若因报仇而折损自己,这着实得不偿失,方为愚不可及之举。”

    “王家今非昔比,朝中已无得力之人支撑,一切皆仰赖郑国公府,方能勉强维持荣华。”

    “你我同为王家女眷,行事当顾及王家那近百条人命,你可明白?”

    郑国公夫人谆谆教诲,试图让王静姝暂时冷静下来,再徐徐图之。

    只可惜,身心俱损的王静姝,早已神志不清,根本无心思考其他事情。

    此刻她只有一个坚定信念——不择手段让穆岁安死无葬身之地!

    况且,她八岁才从祖籍归来,一直养在郑国公夫人膝下,对王家并无半分亲情可言。

    “姑母,我知道了,用膳吧……”

    王静姝一反常态,非但未再苦苦逼迫郑国公夫人,反而露出久违的笑容。

    然而,她在心底却冷笑不止,姑母既靠不住,凡事还得自己想办法……

    夜幕缓缓降临,阔别六日,穆岁安终于再次回到临安郡王府。

    确切地说,她是被乔棠抱着,硬生生地塞进临安郡王府的马车内。

    只因出手阔绰的蔺聿珩,特以穆岁安之名义,赠予乔棠一匹汗血宝马。

    俗话说拿人手短,何况这夫妇二人已破冰消融,乔棠自是乐意相助……

    亥时将至,合安院中万籁俱寂。

    穆岁安赤着身子,坐在宽敞舒适的浴池之中,尽情地享受着鲜花浴。

    万紫千红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轻轻摇荡,偶有几瓣沾在她如玉的肌肤上。

    玉骨冰肌,云鬓半湿……仿若瑶池仙子沐浴花海,此景令人心醉神迷。

    “哎呀!你想死啊!”

    一声凶巴巴的嗔怒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如梦似幻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