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从韩令仪身上下手,或许才有机会让广平侯府被满门抄斩……”

    说完,乔棠回头看了一眼,幸好后面两艘大船还未跟上来。

    穆岁安默默取出火折子,将信纸烧成灰烬后,这才开口回应乔棠。

    “有乔叔在,军中定有防备,甚至还会将计就计,早日取得大捷!

    “依信上所述,广平侯已从太后阵营归顺皇帝,即便咱们有证据,恐怕也无济于事。”

    “而今只有暂留韩令仪一命,静候告密之人所言的时机……”

    说到这里,穆岁安缓缓抬头,目光怔怔地凝望着遥远的东南方向。

    其实,自飞云寨接受招安,她心中就一直有一个疑问——皇帝老儿是否会过河拆桥?

    一旦战事结束,飞云寨必将由昔日的土匪,蜕变为战功赫赫的英雄之师。

    皇帝与那些虚伪文臣,会乐于见到那种情况发生吗?

    若是既能击退东越,穆家军的主帅还能战死沙场……兴许这才是狗皇帝想要的结局。

    此时一阵凉风袭来,吹醒了穆岁安那渐渐混沌不清的头脑。

    暂且莫要想得太多……如何利用韩令仪将整个广平侯府拖下水,这才是当务之急。

    晋王爷倒是个心明眼亮之人,或许唯有他君临天下,这昏聩的朝堂,才有一点盼头……

    “岁岁,有不少水鬼靠近!”乔棠那难掩兴奋的声音,蓦地传来。

    穆岁安回过神来,嫣然一笑:“咱们不过是平头百姓,一无所知,只管瞧热闹便是!”

    今日风大,河面波涛汹涌,那些暗卫与侍卫,难以察觉到水下异动,倒也不足为奇。

    毕竟,这精通水性之人,在整个大雍都算不上太多!

    “哎哟哟……两位姑娘……怎地沦落至如此凄惨的地步啊?”

    就在这时,后面的商船追上,晋王那调侃的声音亦随之传来。

    “还就别说……这木船虽小,但造型挺奇怪的……速度与稳定性都极强,堪比战船啊!”

    姜奕承站在船头上,望向这艘小船的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惊艳。

    “那是!”乔棠骄傲地回应,“这可是岁岁设计的!区区小舟,只是开胃小菜罢了!”

    什么叫堪比战船啊!这就是最简单的一种战船模型!

    “夫人……”蔺聿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穆岁安身上,“你且靠近一点,我去你们船上。”

    “坐不下!”穆岁安手下用力,小船四周霎时激起一阵巨大风浪,以致孤舟摇晃不停。

    “瞧见了没……不安全,不适合你们这些书生!你放心吧,我不怪你和某人同乘一船。”

    说话间,穆岁安戏谑的目光,饶有兴致地瞥向一旁的船舱。

    韩令仪暂时还不能回祖籍……得想办法将这人弄回京城才行啊!

    “啊——”

    突然,昭阳长公主的商船内,韩令仪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只见她跌跌撞撞地跑上来,手指着船底,满脸惊恐:“这里面漏水,船好像坏了!”

    “公子!”昭阳长公主的一名暗卫上前禀报道,“水下藏有水寇,凫水之际在凿船底!”

    “嗖——”

    暗卫话音未落,两支利剑忽地从两侧林间飞出,恰好落在晋王与昭阳长公主的商船上。

    紧接着,一阵喧嚣传来,众多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骤然现身。

    “你这破鱼船速速离开!莫要打扰老子们发大财!”

    一名黑衣人指着小木船,对捂着脑袋缩成一团的“两个小可怜”高声叫嚷。

    “是!多谢好汉!”

    穆岁安以颤抖的男子声音应道,继而以最快的速度驶离战场。

    蔺聿珩:“……”

    姜奕承:“……”